虽然只有三架床弩,但突厥人早就进入了射程,不过两百步的距离,即便是小型床弩,威力也是巨大的。一根箭矢上,至少都穿着三四个突厥人的尸体。骁骑的将士们满怀激愤,上弦和发射都比平时训练更快了几分,四五轮射击后,整个斜坡上,几乎没有几个站着的突厥人了。“快!”刘仁大手一挥,果断下令,“老五,带暗卫去斜坡两侧,用连弩阻敌。”“另外不要轻易探头,小心突厥人的箭!”紧接着,刘仁又吩咐道:“间月,带五百人,把城外的百姓引入关内,胆敢不配合者,以谋逆论处,速度要快!!”“是!”老五和间月同时领命。关上床弩还在倾泻,潼关大门打开,雪水很快就熄灭了关前的火焰,让两支队伍顺利冲了过去。在老五、间月以及关上刘仁三方配合之下。那些被驱赶上坡的,还活着的千余百姓,统统被接应进了关内。关上,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可刘仁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更不要说多了这些百姓,也多了上千张嘴。幸好之前他让间月拖回来了不少马肉,等到卢休打通了粮道,把这些百姓带回长安,情况才有可能好转。果然!突厥大军在短暂的混乱后,重新组织起来。这一次出动的,是突厥人对外征战,征服的其他国家以及部落的俘虏,也就是所谓的奴隶兵。这些奴隶并如果能够立下功劳,是可以被免除奴籍,被当作一个人看待的。因此每逢战事,这些拿着最简陋武器的奴隶兵,往往才是战斗力最强,最不怕死的一个群体!此刻!他们一个个顶着箭矢,冲上斜坡,扛着简陋的云梯,疯狂地冲向了潼关。“滚木!擂石!金汤!”刘仁再次下令,“准备,放!”巨大的滚木和擂石从城墙上滚落下来,砸在突厥士兵身上,顿时血肉横飞。滚烫的金汤随之而来,城下哀嚎声不绝于耳。很快,在城墙下,堆积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如同人间地狱。激烈的攻防战持续了整整一天,突厥这边的奴隶兵损失惨重,伤亡至少在三千以上。同样的。在这种不计伤亡的攻势下,刘仁的骁骑也伤亡近百。这可是骑兵啊,每折一个,刘仁就要心痛许久。夜幕降临,突厥人停止了进攻。刘仁并没有放松警惕,甚至不敢派人出城打扫战场,因为他很知道,突厥人很可能会趁夜偷袭。深夜。城楼下,关押俘虏的校场内,董安仰望着城楼上刘仁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刘仁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荡,活着,比死更难。可笑的是,他戎马半生,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周围的俘虏也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咒骂突厥人,有人担心家人的安危,也有人在偷偷打量着城上的刘仁,眼神中充满了畏惧和敬佩。“董将军,您说,咱们该怎么办?”潼关守将韩燕,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董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此时的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迷茫过。就在这时,城上那道身影不见了。不多时,刘仁又一次,出现在了俘虏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