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午开饭的声音,那人才让我放下了那可恶的马桶。
我靠,还什么金鱼缸?
开饭的声音,我听不懂,根本就没人叫,也没有铃声什么的。
不过,只要在里面吃过一顿饭的人,都能听懂,甚至敏感于那个声音。
必定,在里面的人,除了想获得自由之外,吃饭就是最大的愿望了。
管理人员打开外面那道厚重铁门的声音,就是开饭的讯号。
铁门很厚重,开门的声音也很厚重,如此一来,把吃饭也映衬得厚重了。
那声音像带来了巨大的磁场,把前半仓的人全都吸引到门口,手趴在铁钎子门上,头挤在铁钎子之间的缝隙中,想要把头都挤出去似的。
他们用非常激动的声音说,开饭了,终于开饭了。
用心听这话时,仿佛能听到说话的人吞口水的声音。
有人用命令的口吻说,所有人都蹲到过道里去。
这里的所有人,只包括仓号后半截的人。
前半截的人,除了安排一个人在门口负责传递饭钵外,其余的人在大铺上围成圈坐着。
有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几包可以下饭的小吃,撕开,抖进一个塑料的饭盒里。
别小看了这个塑料饭盒,整个仓号仅此一个。
后半截的人,像赶乱的鸭子,七零八落的下到过道,面朝大铺蹲得规规矩矩。
负责传递饭钵的人说,把钵传出来,饭打到三号仓了。
语气充满了兴奋的气息。
那种兴奋,应该来自于胃受到长时间虐待后的呐喊。
饭钵齐刷刷地传到了门口。
打饭的来了,他穿着黄马褂,挑着塑料桶。
一头是饭,一头是菜。
塑料桶我再熟悉不过了,农村人都用它来挑粪。
饭菜是打在一起的,打好后一钵一钵的向后传来。
我蹲在最后,我前面的都陆续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