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满担心地问:“带了药没有?”
“只有保命的药,但丝毫缓解不了殿下的痛苦。”白礼说完还得提醒她:“此事隐蔽,不能声张,熬过两三日,应该就能好了。”
柳夕满心疼地看着夜无尘,他这会儿毫无知觉,连她进来都不知道。
不难想,之前每一次毒发都会像现在这么痛苦,那些该死的南律国人,凭什么这么折磨他!
要是没有解药,他难道隔一段时间就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吗?
看到夜无尘不舒服,柳夕满的脚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没法从这里离开。
她忍不住想,眼下是特殊情况,夜无尘需要人照顾和陪伴,等他度过了最危险的两三日,她再做打算不迟。
柳夕满用自己的帕子蘸了水,隔一段时间就给夜无尘的嘴唇弄湿一下。
但他食不下咽,流食都很难喂下去,她只能用小勺子,一点点地送到他的唇边,希望他多少吃一点。
白礼看她一直不走,出声劝她去歇一歇,柳夕满摇了摇头,就这么坐在床边守着,哪儿都不肯去。
茹媚将凉了的饭菜端出去,叹了口气。
殿下不醒,小姐也没胃口,跟着自己都不吃饭了。
许渊看了看茹媚手里的盘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阿尘是病了?一个大男人,不过是生了场病,有什么大不了的,夕满对他也太心重了,真是不明白,那小侍卫除了长得好看些,别的有什么过人之处?”
茹媚忍不住回他:“表公子您这就不懂了。阿尘他,救过小姐的命。”
“他一个侍卫,救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夕满至于放在心里吗?”
茹媚心想,等表公子后头知道了“阿尘”的身份,只怕要吓坏了。
之后的一夜,对夜无尘来说更加煎熬。
他疼得身体都忍不住蜷缩在了一起,将自己整个埋在被子里,可身上就如同遭受了抽筋剔骨之痛,嘴里也开始说起了胡话来。
柳夕满见状紧张地握住他不放,明知她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这么握着他,都不能给他带来片刻的温暖。
夜无尘轻声在说着什么,柳夕满凑了上去,听到他小声地叫着“母妃”。
原来看起来刀枪不入的大魔王,也会思念他的母亲吗?
柳夕满怜惜地摸着他的脸,试图安抚着他。
可下一秒,他又说了一个名字:“阿满。”
柳夕满心头一动,以为他醒了,但垂眸看过去,他分明还是昏迷的状态,只是无意地叫了出来。
她连忙答应他:“在的,我在这里。”
“阿满......”
夜无尘在混沌中,重新昏睡了过去。
天亮了之后,外面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一时间声音嘈杂,柳夕满是被外头的声音给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去查看夜无尘的状态。
柳夕满将手伸进他的被子里,去试探一下他手上的温度。
许是因为毒性发作的最难熬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柳夕满隐约觉得他的手指好像有些回温了。
就在她打算把手抽回来的时候,被子里,他的手指却蓦地一动,竟是扣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