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尘当然知道,康棣华为了逼供做得已经足够多。
按理说,刑部审讯有自己的规章制度,虽然可以用刑,却不能刑罚过重,免得有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促成冤假错案的嫌疑。
现在,既然已经破例,再查下去就只会适得其反。
“她既已经认罪,便意味着柳夕满是无辜的。那么这件事先到此为止,不必多生事端。”
康棣华也是这么想的。
夜无尘打量着柳夕满的模样,冷不丁开口:“可否麻烦棣华公子差人送一盆血水来,外头杀鸡宰羊的血都可以。”
康棣华只是轻轻一愣,便立刻想到了夜无尘的用意。
他随即答应下来:“我这就去办,殿下请稍等片刻。”
见康棣华一走,柳夕满不解地问:“殿下,您好端端的要血水来做什么?”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人,怎么成天都有秘密。
“您怎么会跟康家的人勾结上的?”
夜无尘对她的话不甚满意:“勾结?难道不应该是君子之间惺惺相惜吗?”
他说的一本正经,眉眼间却又隐隐绰绰的笑意,虽不明显,柳夕满还是察觉到了。
这人,居然还跟自己开起了玩笑。
不知为何,她的心情也在这个瞬间变得好了不少,许是因为找到了谋害公主的真凶,所以轻松了下来,又或者是因为见到了他的笑,她不自觉地受到感染。
柳夕满在巨大的矛盾之中被反复拉扯,一方面她不想害他反复被情劫所困,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与夜无尘相处的点点滴滴的温情。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让人不想靠近呢?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康棣华果然提着一小桶血淋淋的东西走了过来。
他将这桶血放在了他们面前,告知道:“殿下,这是从附近的集市里临时找来的鸡血,虽说是脏了些,但......但殿下临时要用的话,也不是不能用。”
柳夕满不由睁大了眼睛:“嗯?殿下要用鸡血干嘛,这里有什么是需要这种东西的吗?”
她刚问完,只见夜无尘抬起他那只素白修长的手,不紧不慢地直接伸进了血水里。
柳夕满惊呆了,还没来得及阻拦,夜无尘竟是将手上沾染的血水,又抹在她的衣服上。
“殿、殿下,你干嘛!”
她激动地简直要跳起来了,夜无尘让人找来鸡血,居然是给她用的?
“别动!”夜无尘睨了她一眼:“你难道想让人察觉,你来了一趟刑部监牢,毫发无损地就能离开?”
柳夕满听到这里,猛地领会到了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