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多言,索性伸出手一把将人给拽进了寝殿之中。
“你最该庆幸,我的宫里都被换上了我的亲信,否则你今日这唐突之举,被有心人见着了传了出去,少不了大做文章,到时候你拿什么开脱,我又怎么给自己辩解?身为今夜当值的太医,你竟还敢私自饮酒,若是被查到了,宫规就得重罚你!”
孟邵闻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垂眸死死地盯着她:“那你不如先告诉我,为何要突然换人?怎么,我的医术比那张院判差么,你看他自己敢不敢承认?苏娇娇,哦不,我或许该叫你苏云棠才对,你当真不明白,我是为了谁才愿意入宫吗?若不是为了你,我何必来这种牢笼般的地方,困住自己的自由?”
听他提及那个久违的名字,苏妃整个人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叫过她真实的名字了。
可现在听到,她只觉得心中不安。
苏妃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早已冷掉的茶水,不由分说地泼在了孟邵闻的脸上。
孟邵闻的脸避之不及,就这么被弄得潮湿一片。
他有些狼狈地别过头去,握住她手腕的手指也渐渐松开了。
苏妃沉声质问:“现在清醒一些了吗?”
孟邵闻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地解释:“我没有醉,来时也特意走了冷清无人的路,确认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行踪。所以你不必担心会被人看到,真要是百密一疏被人察觉,我也会自己承担,不会牵连到你。”
苏妃抬起手,恨不得甩他一巴掌让他不要这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可手臂抬起悬在了半空,到底舍不得落下去。
“你就为那么小的一件事冒险过来,有必要吗?更换太医又如何,听闻宫里的女子有孕,大多都是由张院判来负责的。他是从先帝在时就在宫里为太医的老人了,我自是信任他的医术。”
孟邵闻怎会被她这番说辞给糊弄,他轻嗤了一声:“以你的聪慧,怎么会想不通自己的情况有多不同。苏妃,从前只有你一人,已经是这后宫之中的箭靶子了,如今再加上肚子里的这个,你是真嫌自己的命大是吧?”
见她不语,他又咄咄逼问:“还是在你看来,我这个对你情根深种,执迷不悟的人,会因为嫉妒你腹中的胎儿是皇上的孩子,而非我的孩子,我得不到,就会想着毁了你。你怕我害你的孩子,就非要找出那么一个拙劣的来调开我,是吗?”
说到这里,孟邵闻的眼睛里竟是浮动着一层泪光,难以形容的委屈几乎要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给吞没了。
“苏娇娇,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吗?”
苏妃被孟邵闻的话给逼问地红了眼眶,她不自然地别开头,强忍住泪意克制地开口。
“你想多了。我当然不会认为你会害我的孩子,我只是怕你的心情不好,对我的孕事敷衍了事而已。何况你那么忙,各宫的妃嫔都热衷于请你去看诊,万一我遇到紧急的情况找不到你的人影,只会徒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