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昌帝听到周溯这么说，目光有些复杂地审视了他一会儿。
但很快，他重新看向了身边夜无岚的灵柩，又打定了主意。
“周爱卿，你说的建议，朕会好好考虑的。难怪，慎郡王以前就说过，周爱卿聪颖过人。当初殿试的时候，你对于试题所给出的解答，朕也至今尚有印象。”
听德昌帝提起科举，周溯连忙恭敬地补充道：“微臣之所以壮着胆子跟皇上议论起殊王的事情，也是想为皇上分忧，不想让皇上受制于兵权。微臣是皇上登基之后，所举办的第一次科举考试筛选出来的探花郎，于公于私，微臣都对皇上有充分的忠心。”
“是啊，你可是德昌年间，第一位探花郎呢。”
德昌帝的语气里多了一抹感慨，随后他又定睛看向周溯：“那依你之见，朕想要重新扶持一个皇子，谁才是最佳的人选。”
周溯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是皇上想要扶持的人，那他就是最佳的人选。而微臣能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地去辅佐您中意的人，争取让他的势力早日壮大。”
他这番话，让德昌帝更觉得满意。
无论怎么看，这位周大人都没有什么私心，而是真心地为自己这个帝王考虑。
否则在这种时候，他完全可以推举一个他觉得合适的皇子，说不定自己也会跟着生出倾向。
然而，周溯却只以他的偏好来决定未来辅佐之人是谁，这不是忠心又是什么？
德昌帝想到这里，又生出一股担心：“若东宫之主空置太久，朝臣怕是要给朕施压。可其他的皇子在眼下，又没有能跟殊王相提并论的资格。殊王本就是前雍王妃唯一的嫡子，若非当年留在南律国为质子，连慎郡王都是没机会做太子的。”
周溯赶紧说：“慎郡王才刚过世，您一方面是皇上，另一方面也是一位经历了丧子之痛的父亲。出于人之常情，将确定储君人选的事情先搁置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要紧。至于资格嘛，皇上若是真的想要支持哪位殿下，不妨先从确定后位开始。”
“后位？你是说，不急着先立太子，但是可以先立新的皇后？”
周溯点头：“正是！只要确立了皇后之位，那么重新入主未央宫的娘娘就会是您的正妻。她的儿子，也就成了新的嫡子。日后再立储，不是再次名正言顺了吗？”
德昌帝被他这话说得豁然开朗：“对，你说得很对！周爱卿，你还真是给朕出了个好主意。”
他心下有了算计：“以朕看，你如今只是个奉昭司的司务，有些屈才了。不如，朕让你保留奉昭司的权职，再晋升你为礼部侍郎，允你之后可以直接经手礼部的事务。这么一来，你日后也能跟礼部尚书一起，日日参与早朝了。”
周溯在奉昭司，不过堪堪六品，是没有机会上朝的。可礼部侍郎却是四品的官职，这一步晋升，可见德昌帝对他确实很重视。
“多谢皇上隆恩，臣一定不负您的期许，尽职尽责！”他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野心和得意。
德昌帝以为安排的差不多了，谁知周溯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臣还有一件事想要求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