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缘侯府,吃饭的时候,柳夫人忍不住小声问柳夕满:“今日好歹是柳珏成亲吧。为何你二叔和二叔母都没有去那方家观礼?这么一来,不是丝毫不给柳珏脸面了吗?”
“他们是怕丢人吧。”柳夕满喝了口茶:“听说二叔已经气得好几天没有回府了,二叔母更是整日里骂骂咧咧的,将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给挨个训斥了一通。他们对方家嫌弃至极,如何可能再去给柳珏充脸面,怕是日后都不会多有来往了。”
“父母子女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够薄情的。”
柳夫人看着柳夕满,眼底是浓浓的宠爱:“夕满,我和你爹跟你二叔还有二叔母可不同。一来我们知道你不会落到那副田地,二来即便真到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们也定要拼尽全力地让人查清,还你一个清白,不会就这么让你受委屈的。”
柳夕满忍不住问:“那要是我真的错了错事,还连累到你们呢。您和父亲,会怪我愚蠢吗?”
“那也不会。”柳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如果真的那样,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哪有人自己主动入火坑,还主动想去害家里人呢。那多半也是受人蒙骗,一时走错了路。既然不是故意的,你伤心还来不及呢,我们哪里还舍得怪你,便是再难的境遇,为人父母的,也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不让你孤苦无依。”
听到柳夫人这么说,柳夕满险些落泪。
前世因为她识人不清,让至亲惨遭厄运,昔日辉煌付之一炬竟是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可即便那样,柳夕满也知道,父母永远不会怨恨她。
“母亲!”柳夕满一头扑进柳夫人的怀里,柳夫人“哎呦”地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我撒娇呢。”
门外,有婢女进来小声地说:“夫人,郡主派人来说,她想要跟您学习管理家中事务,无论是账目还是才买用度,她都有想帮着料理,您看奴婢该怎么回复?”
柳夕满闻言愣了愣,面上闪过一丝警惕。
如熙郡主前世也很热衷于插手侯府诸事,当时大家对她不加设防,柳夫人更是乐意有个儿媳能替自己分忧,便倾囊相授将很多事都交给她去主理。
可柳夕满后来细想,总觉得柳家的悲剧,跟如熙郡主也脱不了干系。
现在,她又主动要介入了,务必要警惕起来。
柳夫人嘀咕道:“没想到郡主这么勤恳,她上回就跟我提过了,我敷衍过去了。这会儿竟又来问了。”
柳夕满想了想,对那婢女说:“你先去回禀郡主,就说母亲不忍心她刚入门就辛苦,让她稍稍休息一段时间。等过阵子,再慢慢地将事务交给她也不迟。”
柳夫人忍不住问:“夕满,你不是跟我说,郡主她的动机和立场不明吗?我这实在不敢太信任她,可一再地推脱,说不定得罪到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如等三哥回来之后,我们将他给找来商量一下吧。三哥一向主意多,且我看他和郡主的关系相当融洽,有他从中协调,会方便许多。”
柳夫人撇了撇嘴:“他们夫妻和睦,我自然很开心。可我就怕这孩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他会不会一心向着郡主,不顾你说的那些隐患了?”
“以我对三哥的了解,他说不定另有谋划。我们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