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先帝将此物给了萧老将军？怪不得后来萧老将军调兵那么顺利，直接帮你父王拿下了皇位。可之后呢，按照皇上多疑戒备的性子，他不是应该在成事后，就立刻向你外公索要那半块阴符吗，为何最终被留在了令国公府？”
听柳夕满这么问，夜无尘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父皇登基之后，第一时间就向外公索要阴符了。外公并未急着给他，而是催促他，尽快将我和母妃从南律国救出来。他甚至提出自己愿意带兵前去，将我们母子二人带回。外公那个时候并不知道父皇私下和南律皇约定的那些憋屈的协议，只是想着真刀实枪地拼杀一番，救下我们。”
“皇上没有答应，是吗？”
“是。他那个时候担心自己的江山坐不稳，坚决不同意外公再对南律国发兵，而且执意要将另外半块虎符收回来。外公大概是看出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营救我们，对他心灰意冷，才告诉父皇，先帝将虎符给他的时候，还暗中给了他一道圣旨。”
柳夕满的眸光微动：“你皇祖父给你外公留了圣旨，上面写了什么？”
“若他身死后，萧家军的虎符阴阳两枚都在萧老将军手中，不用再将阴符上交朝廷。”
柳夕满不由张了张嘴：“这、先帝竟留了这么一手？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毕竟，毕竟你父皇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而你外公只是他的亲家。他难道不怕，萧老将军拥有了完整的虎符之后，因为什么事对你父皇不满，就直接拥兵谋反，夺了夜氏江山吗？”
“皇祖父当时是如何考量的，我并不清楚。连我刚才说的那些，也都是我旁人断断续续地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尚在南律为质，很多内情没有亲眼见证，情况就无法明晰。不过我猜测，他会留下那道圣旨，是为了我。”
“为了你？”
柳夕满隐约懂得了什么：“你皇祖父莫不是担心，你父皇不管你的死活，登基之后会不顾你的生死。而你外公对你的爱意关怀却是显而易见的，他才想着......”
夜无尘轻叹了一声：“最重要的，还是我外公这个人刚正不阿，对北雁忠心耿耿。说实话，曾经那么多次阴阳虎符在他的手上合并，他如果想，有很多次机会不必将阴符还给皇祖父的。反正他手握重兵，皇祖父纵然无奈也拿他没办法。可外公此前，从未有过一次迟疑，每一次用完了阴符，一定会第一时间上交。正是他的态度摆在这里，皇祖父才会对他这般放心。”
柳夕满又问：“后来你父皇登基，跟他索要阴符。但是因为有先帝的那道圣旨，他索要不成，只能任由你外公掌握了两枚虎符。还因此，他没有办法号令萧家军，直到现在对你这般忌惮。”
夜无尘“嗯”了一声：“外公去世之际，有人秘密潜入南律，将他的阳符设法送到了我的手上。余下的半块，则是自那时起就在令国公府。我回朝之后，令国公曾问我，要不要将阴符交还给我，不过考虑到我年纪轻，经验不足，他建议将虎符留半块在他那里。一旦我做出什么决议，可以跟他商量一下。他一向对外公忠心不二，这些年对我也关怀备至，在他那里，我自然是放心的。”
“那你父皇就没想过，用什么办法从你手上或者令国公府将虎符给抢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