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了,偏偏东宫的太子还没定下。都说君心难测,哀家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打算将这江山交给谁。不过哀家也不瞒你,暮郡王既是哀家的亲孙子,如今认祖归宗,他也是夜钦存留于世唯一的血脉,哀家于私,自当是盼着这孩子能成大器的。”
听到太后如此说,明太妃吓得呼吸都慢了下来。
太后竟真的敢跟她说出心里话?她想要周溯上位的心思,居然连藏都不藏了!
不知为何,明太妃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太后是想要让她表态,一并支持周溯吧?
果然,下一秒就听太后继续说:“若要成大事,总是少不了武将的支持。论起朝中的武将门第,宗缘侯府的分量自不必说。宗缘侯人在代州,柳春深又顺势接手了京郊大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得柳家者等同于得了半个皇位,是不是这个道理?”
明太妃死死地拽着帕子,咬牙提醒她:“这样的话,妾身怎么敢非议。太后还是慎言的好,免得被有心人听了去,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再叫你们母子产生嫌隙。”
“嫌隙?”
太后冷笑起来:“明太妃,你不会以为都这个时候了,哀家和皇上之间还能不计前嫌,亲近如初吧。这样的场面话,连外头的人都知道不可信,我们自家人更不必粉饰太平了!”
明太妃脸色一白,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后一双眼睛锐利地睨着她:“我也懒得兜圈子了,舒怡不是不喜欢康棣华吗,好,哀家可以成全她。但她也得成全了哀家才是!她和柳春深情投意合,哀家不欲拆散一对有情人,只要她能劝服柳春深和整个柳家帮着周溯成就大业,柳家定有无上荣光,舒怡也定然会成为整个北雁最尊贵的公主!”
“这如何能够?”明太妃颤颤巍巍地起身,后背都急出了一层冷汗:“太后此举,就不怕得罪了康氏吗?”
“那康棣华一看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明太妃对太后临时改了主意的动机心知肚明,她索性翻了脸,懊恼地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您不过是看柳春深对舒怡有情,就想利用舒怡来拉拢柳家,好让柳家给暮郡王卖命。但事关我女儿的命运,我凭什么让她被卷进这样的是非之中?”
她的声音凄厉了起来:“太后,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嚷嚷什么?”太后冷眼瞪她:“明太妃,你不会觉得哀家今日让你过来,是真的在跟你好言商量吧?”
明太妃心头一抖,警惕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见太后朝着她手边的茶盏指了指,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你刚才喝的这杯茶里,可是被哀家下了牵融散的。”
明太妃惊恐地看了过去,声音颤抖地问:“牵融散?那、那是何物?”
“是一种,如无解药,时间一长就会被折磨死的剧毒啊!”
听她这么说,明太妃立马俯下身子,想要将喝下去的茶水给吐出来,可已经喝下肚子里了,哪里还来得及?
她红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太后,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我好歹也身在太妃之位,算是皇帝的母妃。就算你是太后,也不能肆意妄为到这种地步吧!我要告诉皇上,你竟歹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