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庶妹
我派人替我盯着凌婉的动向，随后便装扮成男子模样，跑出皇宫。
为阻止灭国，我必须先找一人。
我的舅舅，也就是当今的护国大将军，许程郢。
上辈子，他和顾文昭共同抗击金帐国。堂堂护国大将军没能战死沙场，却惨死身旁小人之手，他被斩下头颅，尸身暴晒七天，任由蛆虫啃食。
舅舅一眼就认出男装的我，笑眯眯地摸着我的头，阿姒怎么不开心谁惹你了舅舅帮你揍他。
看他健康安在，我恍若隔世，竟然掉下泪来。
他赶忙抱起我又是一阵安慰。
我向他借了三名死士做暗卫，临走时提醒他留意他的下属——王循。
随后我就带着暗卫，去了附近的一条小胡同。
这里是我第一次见顾文昭的地方。
当时我被人围堵小巷，险些清白尽毁，是他救了我。
从那后，我便对他芳心暗许。
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分明......就是他的手笔。
我刚一进巷，贼人就从旁跳出，正欲对我行凶之时，顾文昭如约而至。
然而见着我安然无恙，满地贼人尸骸，他眼中惊愕一闪而过。
听闻有打斗声，顾某担忧有人受伤，特来查看，小姐没事就好。
他称我为小姐，装作不知道我就是纯禧公主。
说着他就走上前来，此地常有贼人出没，我将此玉佩赠与小姐，可护小姐周全。
他轻解开腰间玉佩，拿手帕擦了擦，递到我手边。
那是凌婉的帕子。
我的心好像被尖刀剜成了千块万块，每块都在被啃咬，被销蚀，被刺穿。
顾文昭，上辈子你负我辱我。这辈子，我要把你欠我的，千倍万倍地拿回！
他柔和地看着我，我嫌那玉佩恶心，捻着手将它接过。
一晃过了十余日。
元宵节至，宫中各处都悬上了花灯，御花园内河灯烛火闪烁。
宫宴上，凌婉坐在我身侧。
她今日隆重打扮了一番，故意想与我争艳。
但厚厚的脂粉也难以掩盖她的憔悴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我故意调侃，佛堂苦寒，日日吃斋，与外界闭塞，妹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吧。
凌婉啜泣出声，吸引了一众嫔妃的目光。
自从婉儿去了佛堂后，就夜夜做噩梦。梦中常有厉鬼索命，又逢近日染了风寒，甚是辛苦。
我默不作声，等她下句话。
她眼珠滴溜一转，婉儿想姐姐想的紧，要是能与姐姐同住，那再好不过。
主殿我住惯了，不可能搬走。
她大喜过望，不打紧，姐姐金尊玉贵，哪敢劳烦姐姐搬走婉儿吃得了苦，住偏殿即可。
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我假意犹豫一阵，偏殿那地方有点旧，更何况那还住了一些我的朋友......
还未等我说完，她便迫不及待接上话，看来那清苦日子她是不想再过半分。
不管他们怎么样，婉儿都会和他们和平相处的。
我勾唇，这可是你说的，你想住多久呢
婉儿想一直陪着姐姐。
绝不能后悔。
绝不。
我没告诉她，我的朋友，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全都有。
任谁也想不到，公主偏殿，竟是虫鼠窝，毒蚁洞，蟒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