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目视着三人朝我越走越近。
先前那股刺鼻的腐烂臭气，也随着三人的不断靠近，在空气中越漫越浓。
我闻过人体的尸臭味，也闻过许多动物尸体腐烂在土里的腐败味，以及人肉在火里炙烤时弥漫天际的混合臭气。
可以上任何一种单拎出来都会让人觉得窒息的味道，竟都不及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的这股臭气，更能直击灵魂。
我稍稍屏息，视线不着痕迹的从对面刚刚落座的三人身上依次扫过。
可结果还是一如我刚刚见到三人时那样，无论是望气相面又或是其他术法，都无法准确辨认出这股冲天臭气究竟是何出处。
而且再略略分辨，这股臭气似乎并没有因为三人的远近而有浓烈或者浅淡的差别。
倒似是本来就生于空气之中，只是因为三人带来了某种契机才有所触发。
......
对面的中年女人盯着我看了几秒，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很是感慨的笑。
这一晃眼都过去十八年了，连沈巫觋的孙女都这么大了......
还记得当年来感谢沈巫觋的时候，沈小姐您还没出生，沈巫觋就坐在您现在的位置，欢欢喜喜的给您取名。
只可惜，沈巫觋那么好一个人......竟然早早的就去了。
再次提及爷爷的死讯，中年女人声音不由的再度哽咽。
我原本正打算单刀直入的询问这一家三口来意，可中年女人突如其来的一句叙旧，却让我即将出口的问话哽在了喉中。
......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出处。
原来，我的名字，竟是我素未谋面的爷爷给我取的。
我低头看着身下的主诊台，脑海中一闪而过当年爷爷坐在这里给我取名的画面。
虽然幻想中我连爷爷的样貌都想象不清，可这少有的亲情温馨感，还是让我向来犹如死水般平静的心，泛起了丝丝涟漪。
那我爷爷那天有告诉你们，最后给我取了什么名字么
踌躇几秒，我最终还是看着中年女人问出了心中所想。
中年女人估计是没料到我会接她的话茬，稍稍一愣后，才连连点头说：说了说了。
当时你爷爷看着可高兴了，说他算到你再有两天就要出生了，还说你有神人庇佑大道坦途，就取一个灵字。
还说这是古时什么方言里的巫字，将来可以引申神灵，以玉事神......我当时心里也高兴小建能活下来，所以很认真听了你爷爷说话，对这些记的很清。
......
我知道中年女人绝对没说假话，因为不走巫道的人，绝对不知道灵这个字，在巫门里意味着什么。
只是亲耳听到爷爷给我取此名的寓意，我心里还是有几分意外。
因为爷爷遗言中提及过，我本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既是罪孽深重，又怎么配得上以神为引的灵字
......二者前后，多少有点矛盾。
不过我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去往深里想，在略微收敛心神后，注意力再度放回对面的一家三口身上。
我看着中年女人，开口询问：你刚提及跟我爷爷有十八年之约。
这十八年之约，是跟你儿子有关，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