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源道:“那边情形吃紧,不彻底解决母亲这边也难以安心。叔父是这府里的主心骨,他不能出事。”沈琼芝气得拍了他一下子:“他不能出事,你就能了?那边本就不关你的事,是他们兄弟自家争斗,你这话意思怎么听着像是要去主动送命呢?”孙源跪了下来:“儿子的命本来就是当年母亲一手捞回来的,即便拿去换了叔父的命也无悔。再者儿子醉心战场,一时间不sharen便心痒手痒,所以才想去。这辈子还指望在母亲跟前尽孝,怎么可能想要送死?是儿子刚刚说错话了。”沈琼芝看他这样子,便知他心意已决,又气又急,更多的是无措。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今天孙鸿渐才说了,她管不了的他可以帮忙。还是得这个本家的老狐狸,才压得住这只小狼崽子。于是她平缓了呼吸:“我知道了,这事我先考虑考虑,晚些再说吧。”孙源只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但故作不知,只恭敬答应。他才一退下,沈琼芝便立即派人送了帖子去孙府。那边人回话说孙大人知道了,叫夫人安心,他会处理,她才安下心来。大概是永州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裴玉朝回来时比约定的要晚许多,几乎快要拖成三个月。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沈琼芝难免心惊肉跳。可不管怎样,人平安回来了就好。夫妻才团聚,不等她和裴玉朝细说起这段时间内京中的事和问他永州那边的事,孙源便悄然带兵去了西边,连辞行都不曾。收到消息时,沈琼芝人都傻了。她顾不上和裴玉朝细说,一叠声命人把孙鸿渐请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孙鸿渐歉疚道:“我尽力劝过了,可这孩子拦不住,非要过去。都是个人命数,我们尽过心便是,无需强求。”裴玉朝安慰她:“那边暂时没什么太大冲突,若情况紧急了我定会立马赶过去,不会让孩子冲在前头的。”沈琼芝听了这话,都不知道是该提一口气还是松一口气,只直直看着他。孙鸿渐问裴玉朝:“这次裴将军动手的事,大夏那边是什么态度?”裴玉朝笑:“无非是坐山观虎斗,出了胜负再假惺惺拉拢一番。多年来我和裴延元关系不好他们功不可没;若我们好了,急得睡不着觉的就该是他们了。”话又说回来,就算皇室那边不做手脚,兄弟二人为了家业也迟早撕破脸,不过都是顺水推舟罢了。孙鸿渐也笑了:“摄政王一家固若金汤,天家自然心慌。左右分晓就在这几年,愿裴大人战无不胜,过了这个劫,与夫人公子安乐余生。”裴玉朝谢过了他。夜里,沈琼芝在床上翻来覆去如同烙饼一般,怎么都睡不着。裴玉朝知道她一时间心里装了太多的事,且也不是立即就能排解的,只握着她的手,静静等她想明白些。沈琼芝知道自己这样夫君也睡不着,便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烙饼了。“睡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裴玉朝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