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旁的警察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拿出自己的证件，
陆先生，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你的妻子桑云舒女士，确实已经死亡了。
根据监控录像显示，犯罪嫌疑人正是您身边这位女士，林晚。
陆衡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他不可置信地接过警察递来的平板电脑，嘴唇蠕动：
不会的……不会的……
画面里，是他将桑云舒关进冰窖后离开的背影。
没多久，林晚走进了工作室。
她熟练地输入了管理员密码，将冰窖的温度直接调到了致命的零下四十度，
并且启动了外部反锁程序。
她甚至还兴奋地趴在冰壁上，欣赏着桑云舒在里面痛苦挣扎，
露出了一个阴狠而得意的笑容。
恍惚间，他脑中响起小雅的声音。
爸爸，小雅知道错了，小雅再也不碰雕塑了！求求你让妈妈出来吧！
大师，他们说妈妈死了，妈妈被穿着制服的叔叔接走了……
妈妈……已经死了……是这个坏女人害死的……
可是妈妈已经死了啊，大师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桌上的那个就是装妈妈的小木盒啊！
……
所有的画面伴随着小雅稚嫩的哭喊声，一幕幕在他脑中炸开。
他的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然后用力撕裂。
他拿着平板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是云舒争风吃醋，才让小雅来骗我的……
监控的下一个片段，是他将沁雅关进蛇笼后。
晚晚趁他不注意，将一小瓶无色液体，通过通气孔倒进了玻璃温室里。
原本安静盘踞的黑曼巴蛇，瞬间变得极具攻击性，疯狂地撞击着玻璃。
画面里，小小的沁雅被吓得缩在角落，全身都在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晚晚说『幽影』很乖的……我才会……我才会想吓唬一下沁雅，让她长个记性……
沁雅……云舒……
陆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猩红的血丝迅速爬满了眼眶，
身形摇摇欲坠，几乎就要倒地。
他紧紧扣着桌角，指甲嵌入木头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心脏那个瞬间被掏空的巨大空洞。
眼泪无声落下，起初是几滴，而后如洪水决堤。
他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挤出：
云舒……云舒，我错了云舒，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