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五军区指挥部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沉了。宋淮坐进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后座，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他阖上眼，靠在椅背上。脑海里，陈元帅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好”，还在回响。棋子，已经落下。接下来，就看棋盘上的风，会如何刮了。“回集团。”他淡淡开口。车辆无声地滑出军区大院，汇入城市的车流。一个小时后，迈巴赫驶入宋氏集团的地下车库。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了地库的宁静。车刚停稳。一道黑影猛地从停车位旁的承重柱后窜了出来，死死地拦在车头前。司机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按响警报。宋淮的声音，冷冷地从后座传来。“别动。”他推开车门，迈步走了下去。昏暗的灯光下，那人影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是陆沉。不，应该叫他齐天佑。他眼底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头发凌乱，那张平日里精心伪装的温和面具早已碎裂，此刻活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宋淮！”齐天佑的声音尖利，像是被砂纸磨过，充满了怨毒。“热搜上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宋淮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神色淡漠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演一出无聊的独角戏。江映晚那个蠢货，已经被他送进去了。没想到，这个更蠢的，自己送上了门。宋淮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冰冷，且带着极致的轻蔑。“你？”他只说了一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也配我费心思？”这句反问，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了齐天佑的心脏。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所有的理智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点燃。“宋淮！你这个zazhong！你以为你了不起吗？！”“你不过就是会投胎！”“江映晚那个贱人，她玩弄我！你也一样！你们都该死！”污言秽语，像是决堤的洪水，从他扭曲的嘴里喷涌而出。宋淮没有说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点开了录音功能。红色的录音键，在昏暗中亮起一个小点。然后，他按下了车钥匙上的一个按钮。车内通讯系统被激活。“保安部吗？”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负二层，C区128号车位，有人闹事，过来处理一下。”齐天佑的咒骂声，戛然而止。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淮。看着他那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自己所有的歇斯底里，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场需要被清理的垃圾。很快，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快步跑了过来。“宋总。”“把他请出去。”宋淮收起手机，语气淡漠，“以后，这个人，不准踏进宋氏集团半步。”“是！”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齐天佑的胳膊。“放开我！”齐天佑疯狂地挣扎起来，双脚在地上乱蹬。“宋淮！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的喊声凄厉，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激起一阵阵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