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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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筠做了个梦。
她又看到自己打算在那支片子的最后镜头，借着海浪和日出，让男主角为女主戴上那个吊坠。
那个吊坠，是她的。
结果拍摄搁置，计划终止。
她死了。
可现在，那个吊坠就在她旁边。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分不清梦和现实，眼前光影交错，画面突然崩塌。
她看到陆峥站在青屿湾的海边，抱着她的剧本痛哭。
他在剪辑间反复听她的最后录像。
她穿着白裙，在余晖中心病房，录下人生最温柔的一次告别。
我是谁
她喃喃问自己。
她脑中猛然炸裂般地回响。
知霜，我知道是你，你说过，要陪我走完片尾。
沈知霜，你本来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还在
她猛地往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好像在拍摄现场。
现场一片惊慌。
有人跑过来搀扶她，她却捂着头蹲下，眼泪失控地砸落下来：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我不该还活着的。
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贺临不知何时出现在现场，他目光复杂，手中握着一枚灰色徽章。
他没走近，只低声说：
你自己选的。
这是你唯一一次机会。
你记起一切的那一刻，也意味着执念达成。
你已具备归零条件。
她抱着头痛哭：可我不想走了。
他才刚认出我。
她没有昏厥，却彻底虚脱。
林筠整个人坐在床上发抖。
她手腕上，那颗灰白色转移徽章已泛起红光。
代表她的灵魂数据正在不稳定波动中。
她握住它，像攥住最后一块浮木。
她就是沈知霜。
不是影子，不是替代，不是复刻。
她不是林筠。
她只是换了一张皮肤，带着遗憾和记忆，又一次回到陆峥身边。
而现在，他或许能认得出她。
可她却要消失了。
那晚，陆峥找上她的休息室。
他站在门外没说话，只透过玻璃窗看着她蜷在沙发一角，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敲了敲门，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认得你。
从你说第一句话开始。
别再走了，好吗
林筠闭着眼，泪水静静滑下脸颊。
她想回应，可喉咙像被灵魂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万籁俱寂。
她终于等来了他亲口说出。
他认得她。
可她，也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