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夏季闷热异常,聒噪的蝉鸣加上喘不上气的空气,顾清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他甚至没有坐一下,怕自己因此错过看见沈知意的第一眼。
就在太阳即将落山时,院子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清全身猛地一颤,心脏猛烈跳动快要冲出胸口,本应大步冲上前的腿却好像被钉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知知意。”
他日思夜想、日盼夜盼,想到快要发疯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
他愣了半晌,才快速走上前去。
他多怕这是一场梦,多怕再一眨眼的功夫,沈知意就会消失不见。
“知意!
他一把拉住沈知意的衣袖,眼含热泪,声音颤抖:
“这居然是真的,知意,我终于找到你了。”
沈知意在看到顾清的第一瞬间,并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
她简直难以把眼前衣衫褴褛、脸上挂着胡青的男人和原来西装革履身上淡淡古龙香的顾清联系在一起。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嘴唇轻启,迟疑半晌:
“顾清?”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以为顾家失势之后,他会带着安澜远走高飞的。
顾清从包里拿出一枚钻戒,洁白无瑕的钻石与衣着脏污的他形成鲜明对比,沈知意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顾清为安澜点天灯的那款戒指。
他近乎偏执的拿起沈知意的手想要为她带上钻戒:
“知意,跟我回家好不好,过去的误会我全都知道了,这次我保证以后只听你一个人的,跟我回家吧。”
沈知意一把抽回了手,神色平淡充斥着些许厌恶:
“当初是你要我走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况且我已经有”
沈知意“南枫”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顾清马上掏出手机给她看:
“都是安澜从中作梗,你看我已经给她应有的惩罚了!”
手机中是各种安澜不堪入目的画面,以及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沈知意不忍继续看下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顾清还在自顾自说着:
“她对你的种种我都让她亲自体验了一遍,如今她已经死了,我为你报仇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他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说着,沈知意却不愿多看他一眼。
他这份道歉,来的太迟太迟了。
自己差点因为他的纵容丧了命,如今一句错了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不过幸好,都过去了。
顾清见沈知意不为所动,又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的名字:
“知意,重来一次,做我真正的妻子吧,求你。”
他不明白只是让她搬出去几晚,为什么事情就会变成这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如今求得沈知意的原谅,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支柱。
“这是顾总?”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顾清僵硬了一下,在几千公里外的苗疆,有人叫他疯子、傻子、神经病,却再没有人叫起当年的称呼,顾氏产业掌舵人,顾总。
他顺着声音看去,是南枫。
“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