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语吓了一跳。
好在沈予珩并未清醒，而是摇头晃脑地叫她：“阿姐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沈诗语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见沈予珩捧着玉壶春瓶，正“嘿嘿”傻笑着。
玉壶春瓶是宋归远寻来的。
他为人轻简，有什么好的只想给沈诗语，自己不留分毫。这是他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沈诗语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凑上前，想要把玉壶春瓶取到自己手里：“阿珩乖，这是阿姐的东西，不要动好不好？”
“阿姐的？我看是宋归远的吧！”
喝醉酒的人总是很不讲道理，刚才还笑眯眯的沈予珩脸色一狠，狠狠地把玉壶春瓶往地上砸。
霎那间，玉瓶四分五裂。
这是宋归远留给她的遗物啊。
沈诗语怔怔地看着一地碎片，眼中泛起水光。
沈予珩浑然未觉，放肆地大笑着：“宋归远！老子终于赢过你了！”
“你的一切都是老子的了！”
“不知道你在天上看见这些，会不会气得睡不着觉？”
“哈哈哈哈哈！”
他正得意猖狂，没看见沈诗语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刺骨。
她仇恨地看着沈予珩，嘴上的话却还是在哄他：“当然，阿珩比宋归远厉害多了”
说着，她伸手到枕下，抽出了藏在里头的匕首。
沈予珩压根没有注意到，沉浸在建功立业，将整个大燕收入囊中的美梦里。
沈诗语抬手，锋利刀光瞬间没入了沈予珩的胸膛！
霎那间时间停滞，沈予珩脸上得意的笑容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诗语。
这一瞬间，他应该有很多话想说。
想问阿姐为什么这样对自己，想问沈诗语是不是还把宋归远放在心上。
但是时间太短，他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贱人！”
说完，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尘土四溅。
这个害死宋归远、害死无数无辜百姓，攻破大燕国门的魔鬼，在耀武扬威多日后，死在了他最看不上的女人手里。
沈诗语后退半步，抽出了匕首。
鲜血从沈予珩的胸膛处喷涌而出，染红了青砖。
沈诗语剧烈地喘息着，有瞬间的恍惚。
回神过后，她犹觉得不够，去院里找了块石头，狠狠地砸在沈予珩脑袋上。
一下，两下
鲜血四溅，脑浆横流！
沈予珩早就已经断气了，但是沈诗语不过瘾，固执地把那张脸砸烂了。
她最爱的阿珩，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样子。
砸累了，沈诗语放下石块，畅快地大笑起来。
自从四方城那夜怀疑宋归远背弃了她后，她就很少有这样的时刻了。
如此畅快，如此自由！
“报仇了，我为你们报仇了！”
大笑过后，又是深深的无力感。
她瘫软在地上，环视四周。
她失去了宋归远，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宋星跃。
她失去了一切。
悲痛席卷而来，沈诗语又瘫软在地上。
冰冷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在她看不见的世界里，宋归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抹去那一滴泪水。
指尖还未触碰到晶莹的泪珠，门外的侍从已经发觉了异常，破门而入。
场面立刻混乱起来，在满场的“将军”的尖叫声中，沈诗语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