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去了儿童心理康复中心。
隔着单向玻璃，我看到了彤彤。
她一个人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小声地念着什么经文。
她的眼神空洞，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心理医生走了过来，神情严肃。
“陈先生，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
“我们有理由怀疑，孩子在长期服用‘甘露’的过程中，摄入了一些能致人精神恍惚的药物。”
他们不仅在精神上控制我的女儿，还在用药物摧残她的身体。
“这是一种非常隐蔽的手段，剂量很小，不会立刻造成严重的生理损伤，但长期服用，会让她更容易接受心理暗示，变得顺从、胆小，甚至出现幻觉。”
医生叹了口气。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你，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你已经被那些人塑造成了一个携带‘黑影’的‘恶魔’。”
我握紧了拳头，滔天的怒火在我胸中燃烧。
苏晴，李伟…他们不配为人！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点了点头。
“可以，但不要太刺激她，先让她慢慢重新接纳你的存在。”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彤彤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我，立刻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缩到墙角。
“你别过来！你走开！”
“爸爸身上有妖怪…会伤害彤彤…”
她抱着头，惊恐地尖叫起来。
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
我没有再靠近，而是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坐下，轻声说。
“彤彤，爸爸不走，爸爸就在这里陪着你。”
“爸爸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
她不理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恐惧里。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来康复中心。
我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
我给她带来了她以前最喜欢的画笔和画册，她看都不看。
我给她讲她最爱听的童话故事，她捂住耳朵。
但我没有放弃。
日复一日，周复一日。
终于有一天，在我讲到《小王子》里，狐狸对小王子说“你驯服了我”时，一直背对着我的彤彤，忽然有了一个微小的动作。
她悄悄地，回头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