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顾晟川要给陆知遥补办一个订婚礼。
他身穿白色西装，风度翩翩地站在长阶尽头，静静望着红毯另一端。
而那端，一身素雅婚纱的陆知遥，从容走来。
她神情平静，步伐稳健，每走一步，都像在跨过过去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
现场坐着的，都是陆知遥真正信任的人。
主持人轻声道：
“今天，我们见证两位新人，在彼此最信任的年纪，携手走入婚姻。”
“请新郎张开手，迎接你的新娘。”
顾晟川缓缓伸出手，眼神里是克制的温柔。
陆知遥微微一笑，抬手。
就在指尖即将搭上他掌心的那一刻，大门砰地被人撞开。
礼堂瞬间静止。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闯入正中央，发疯般地奔向她。
苏以恒。
他头发凌乱，面色憔悴，连西装都未穿整，手里抓着一封厚厚的信和一支戒指。
“知遥！”
他几乎是喊破了嗓子。
所有人震惊转头，顾晟川眼中划过一瞬警惕，但却没有动。
陆知遥缓缓收回手，转身看向冲上来的男人。
“你疯了吗？”
苏以恒跪下，手指抖着将那枚戒指举起。
“我知道我不配，可我真的后悔了。”
“我认错了三年，我亲手毁了你，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嫁给别人。”
“你说你要嫁，我不信。”
“你说你放下了，我不信。”
“我只求你再看我一眼，再给我一次机会。”
全场死寂。
“我不要面子，我只要你。”
陆知遥一字一顿，缓缓开口：“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
他睁大眼：“我爱你，知遥！”
“你爱我？”她笑了，笑意极冷，“你三年前认错了人，一直把我当成你幻想中的替身。”
“你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站在她身边。”
“你在我被掌掴、被污蔑、被鞭打的每一刻，全部冷眼旁观。”
“现在你才想起我？”
“苏以恒，你的爱，是你罪恶感堆出来的幻觉。”
她抬起头，环视全场，最后定格在他脸上：“我不原谅你。”
“也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她侧身，重新看向顾晟川，微微点头。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交给他，步步走上礼坛。
“新娘，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先生，携手走完余生？”
陆知遥看着顾晟川，轻声道：
“我愿意。”
苏以恒仍跪在原地，双手垂下，神情呆滞，像是整个人被抽走了灵魂。
那枚戒指滚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响声。
他仰头望向那对新人，灯光在她纱裙上跳跃。
那是属于别人的光芒。
再也，不属于他。
礼成后，宾客散去。
顾晟川低声问她：“还疼吗？”
她看着手指上戴上的新戒指，笑了笑：
“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