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有脸色大变，厉声制止了柳青圆。
警惕地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压着嗓子吼道：“你想死是不是！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柳青圆被他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再出声。
刘全有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惧和怒火。
“市长已经发话了，安泰花园项目，一切手续齐全，所有流程合规！没有任何问题！”
他死死盯着柳青圆，“你听明白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刘全有斩钉截铁，“天塌下来，有市长顶着！你怕什么？”
柳青圆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汪市长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真的能顶得住吗？
她忽然觉得，陈志远那张年轻却异常镇定的脸，比刘全有这张色厉内荏的脸，要可靠得多。
这个陈志远，绝对不像刘全有嘴里说的那么简单。
自己，或许真的信错了人，上错了船。
说完那番话，陈志远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李明妹妹李萌亲手做的桂花糕还放在桌上，用一个精致的保温盒装着。
他坐回办公椅，捏起一块。
糕点细腻，甜而不腻，带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
这小姑娘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陈志远瞥了一眼，是林雅芝来电。
看见这个名字他嘴角勾了一下。
这位分管城建的副市长，还真沉得住气，现在才打来电话。
他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桂花糕，才伸手接通。
“喂，林市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林雅芝那特有的清冷声音。
“你小子又搞出这么大动静，听说刚刚还在会上训了刘局长一顿？”
听见这话，陈志远靠在椅背上轻笑。
“林市长的消息还是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过可不是训，就是友好交流了一番。”
“是吗？”林雅芝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我怎么听说，你把刘局长气得不轻啊。”
“你有锐气是好事儿，但要是过胜，小心引火烧身。”
来了。
陈志远眼帘微垂，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林市长教训的是。”
“我不是教训你。”
“我只是提醒你，安泰花园这个项目汪市长很重视，省里也很重视。”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林雅芝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子冷意。
“你父亲刚收了一笔五十万，这事儿已经传到我这儿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刺向陈志远最柔软的地方。
陈志远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电流的微弱杂音。
“别紧张。”林雅芝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优雅的腔调，“我只是关心一下老同志。”
“志远，我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靠的可不是头脑一热的冲动。”
“我的船不大，载不了太多人，更经不起风浪。你好自为之。”
电话被挂断了。
没有明确的支持，也没有直接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