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飘在空中，看着曾经发誓会守护我一辈子的男人。
心口的地方好像没那么空了，却也变得更冷了。
裴子琛，你哭什么呢？
你不是说巴不得我永远不要回来吗。
现在我真的回不来了，你却哭得这么绝望。
弟弟肩膀耸动着，捂着脸低下头，口中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咽声。
“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一旁的队长虎目含泪地劝道，
“裴哥，林法医，你们先回局里吧，有进展我找人通知你们。”
我弟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戴着手套的手抚摸过头骨。
“我姐她最怕痛了”
有跟来的女警已经被他们感染，小声哭了起来。
看着裴子琛和弟弟神情麻木地坐上车，我嘴里泛起苦意。
我死前许久都不曾听到他们叫我姐姐和阿柔。
如今，竟得偿所愿。
回到局里后，弟弟还在反复确认着上面的名字。
好像仍不接受我的死讯，仿佛多看几眼，那名字就能变成别人似的。
而裴子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跑进了证物室。
他小心翼翼拿出之前从尸体上摘下的项链，眼泪不住地落下。
“阿柔，你无时无刻不当作宝贝一样带着的这个项链，是我给采薇买东西的赠品”
“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够信任你。”
他和弟弟走进解剖室，看着惨不忍睹的残破尸体不住哽咽。
明明他们对我的离开拍手叫好。
可为什么如今会这么痛苦呢？
我死后的五年，他们围着林采薇打转。
一个把他当作亲姐，一个已经和她孕育新的生命。
对他们而言，面对我的死讯是应该更加坦然才对。
裴子琛轻抚着我少了一截的手指，声音颤抖。
“阿柔，我怎么会在这看到你呢？”
“我想过无数次和你重逢的样子，或许你会被抛弃格外凄惨，或许你另觅良人享受荣华富贵，可你不该，不该这样躺在这里。”
“你小的时候总笑话我身体没你好，后来我健身锻炼，把你扛在肩膀跑几公里都不在话下。”
“我们一起旅游，一起打卡了美食，可后来怎么都变了呢？”
“是采薇说你把她当作活体血库，说你背地里逼她吃虫子喝脏水，说你害她受伤。”
“我在她一次次委屈的哭诉下相信了，
对你不自觉地厌恶，你要是一直像小时候那样乖巧可爱该多好。”
“我恨了你五年，恨你背叛我，恨你害我差点死在海里，可你却死在了五年前。阿柔，你让我后半辈子怎么活？”
弟弟一向不喜欢哭，他总和我说哭是弱者的表现。
可如今，他却红着眼抽泣，“姐，我不是不拿你当姐姐了。”
“我以为对你冷漠，能让你改掉对采薇姐的嫉妒，让你变回从前那样。”
“不是我想怨你，采薇姐说你雨天非要吃蛋糕，才害的爸妈深夜出门车祸而亡。”
“我是不是不该挂断你的电话，我是不是错过了救你的机会。姐，你再和我说句话好不好，其实我这么多年真的很想你。”
“我恨你不留下一句消息就离开，恨你暴露了姐夫的身份让他涉险，恨你这么多年不曾回来看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