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时候，我语气放缓。
“沈煜，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不想将来看到你因为我懊悔不已，也不想和你在未来的岁月里相看两厌，我不愿背负着你放弃前途的后果。”
他满脸焦急打断了我。
“我不会后悔的，你信我一次好吗？我有钱，不打比赛了我也有足够的钱，我会有一份能养家的工作，我会”
他哽咽到说不下去，最终像是求饶。
“求你别这么说了，我这么爱你了，你看不出来吗？”
我摇摇头。
“你看到了，现在的我狼狈不堪，每天在生存线边缘横跳，这样的生活不说是我想要的，但却是我认可的，其实我在这里很好。”
“你应该也意识到了，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的瞳孔剧缩，脸色逐渐苍白。
“可是我们那么相爱，你让我怎么甘心”
我平静地看着他：“在这里，那些不重要了。”
“真的，沈煜，我们的爱不值一提。”
他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是怔怔看着我流泪。
我还是心软了。
伸手抱了抱他，即使这个拥抱不带一丝情欲。
“我曾经因为爱你陷入痛苦，但现在我感激曾经的自己。”
“也谢谢你。”
下车的时候，身后的车里传来隐忍的哽咽。
站在不远处的许封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依旧面无表情，瞳孔却紧绷着。
我笑了笑拍拍他肩膀。
“明天要麻烦你安排人送他离开。”
他似是松了口气。
“好。”
第二日，一辆车迎着清晨日光开了过来。
沈煜显然一夜未睡，下巴的胡茬和眼下的乌青让他像是一夜之间成熟好几岁。
车上跳下来几个军人，用英语和许封交谈着，不时将目光放在沈煜身上。
我把准备好的食物和水用背包装好递给沈煜，像朋友一样嘱咐：
“路上小心，到机场了给我发信息。”
他抿了抿唇，接过背包往车的方向走。
就在我以为他终于放下的时候，他忽然又转身，大步而来。
这个拥抱大约用了全力，我被箍得生疼。
他的声音嘶哑到了极致，在我耳边响起。
“庄觅柔，我没死心，别妄想我会死心。”
“不管你回不回头，我都会等你。”
“哪怕忘了我也没关系，我会用我的办法让你记起我。”
我愣在原地，直到他骤然松开手，上了车。
轮胎飞驰下扬起的灰尘在半空中停留片刻，我看了一会。
许封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说的话，你不会信了吧？”
重逢后的许封，话变得很多。
我笑了笑，看向很远很远的山峰。
“都不重要了。”
无论沈煜是不是真的不会放手，也无论许封为什么会多话，都不重要。
我不再纠结爱与不爱，不再在意谁的期盼。
我只用做我自己。
一点点书写属于我自己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