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应该也没有喜欢的人。”
他自认为对谢今逢挺了解,认识十多年,别说谈婚论嫁了,他就是段恋爱都没有,对任何一个试图接近的异性都只有一个态度——
离远点,没兴趣。
沈夫人有些可惜,但还是道:“多认识认识,总会有喜欢的人。”
“不用。”
这次倒是谢今逢出声了,他眉梢轻抬,不知想到了什么,“伯母,我有心悦的人了。”
他说得坦然,没有半分作假敷衍的样子。
沈辞一顿,侧眼望去。
沈夫人满脸惊喜,连声问:“哪家千金呀?”
谢今逢沉吟片刻,低头笑了:“她现在,大概还不愿意让你们知道。”
“何况,我也还没追到。”
沈夫人很诧异:“还有今逢追不到的人?是看不上你,还是怎么?”
“都不是。”谢今逢道,“是她心里还有忘不掉的人。”
说完,他轻垂下眼,唇角分明勾着,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多了几分苦涩。
“而且,我也不祈求能追到她。”他音色沉沉,“只要她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奢望了。”
后半句声音很轻,隔着桌子,沈夫人没听清,但她眼尖看到了谢今逢衣领上那条丝巾。
纯白色的一条,很清雅。
谢今逢平日穿搭并不喜欢白色,但今日,他却破例穿了一件白色丝质衬衫,像是特意为了配这条丝巾一般,松松系着,整个人显得都落拓风流。
沈夫人问:“这条丝巾是哪儿买的啊,不像你的风格,但很好看,阿辞你说是吧?”
“是吗?”谢今逢看起来很高兴,“伯母也觉得很配么?”
两人言笑晏晏,沈辞不经意望去,目光却骤然一滞。
丝巾的角落,绣着一朵梨花。
梨花,又是梨花。
这简直就是某个人的印记。
沈辞突然觉得没了胃口,因为他想起,自己好像很久见到梨花了。
自从上次郁梨搬走,他便命人铲除了院里那棵梨花树。管家当时似乎还劝过,说:“少爷三思啊,这树还是郁小姐小时候生日,您特意为她种下的”
他好像犹豫了一瞬,但很快便冷冷下了判决:“砍。”
他不想再见到郁梨有关的一切,日后她回来,哪怕哭着求和,他也不会理会一下。
他是这么打算的。
但今晚,为什么这么烦躁?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在脱离他的掌控。
不可能,不会的。
后半顿吃得意兴阑珊,饭后,沈辞和谢今逢上楼去书房,打断聊点工作的事。
佣人正巧在二楼打扫,房门都开着。
谢今逢神色散漫,突然,在一个房间前停下。
原来是佣人打扫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柜子,上面的东西全撒在地上,佣人正慌忙收拾着。
谢今逢不以为意,弯腰帮忙拾了两样。就在这时,管家上来,看见满地狼藉,向两人致歉后便低声斥责那个佣人。
“怎么不小心点?这个箱子要小心保管,这可是郁小姐”
他话未完,沈辞淡漠的声音便传来。
“什么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