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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姐问我是否心软。
我摩挲着茶盏摇头:"只是不恨了。"
待沈家宴席过后,便一别两宽罢。
当我和沈砚川并肩出现在宴厅时,满座宾客惊得打翻了酒盏。
沈老爷与沈夫人端坐主位,向满堂宾客温声宣布:"今日请诸位来,是要说明我儿与裴氏和离之事。前日寿宴上那幅画,不过是养女顽劣,故意作的恶作剧。砚川与她清清白白。"
"说来惭愧,都怪我们治家不严。当年怜她孤苦收为义女,谁知竟养出个白眼狼,挑拨得他们夫妻离心。今日起,沈家与她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沈老爷说着看向我。
我也配合地抚着微隆的小腹起身:"那日妾身气急,说了些糊涂话。虽如今有了身孕,但与沈公子缘分已尽。日后孩子出生,两家共同教养。"
话已挑明,在场都是明白人,自不会再乱嚼舌根。
总算全了最后一丝体面。
马车将出沈府大门时,忽闻窗外急促的叩击声。
沈砚川竟追了出来,衣袍下摆沾满泥渍,喘息着拦在轿前——
"你说共同教养孩儿可是当真?"他扶着轿窗,指节发白。
"自然是假的。"
他眼中那点星火骤然熄灭。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我与沈砚川的过往,如同帘外掠过的灯影——
渐行渐远。
心头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刚回府邸,门房便匆匆来报:邻家状告我院中飘出异香,疑有火烛之患,请即刻查验。
只得又折返城南别院。
细想来,自那夜之后
我已许久未曾踏足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