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病床上。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我从林晚意身上闻到的味道诡异重合。
我自嘲地笑了笑，撑着身体坐起来。
病房里空无一人。
也好，我也不想看到任何熟悉的脸。
拿起手机，网上已经炸开锅。
惊天反转！贤妻良母竟是高级应援女
模范丈夫惨遭妻子兄弟双重背叛
年度最绿男人顾城
各种博人眼球的标题，配上那份刺眼的亲子鉴定报告，在网上疯传。
我成了全网同情的对象，也成了全网嘲笑的傻子。
手机震动，律师发来消息。
【顾先生，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林晚意等人全部招了。】
【‘爱宠之家’犯罪证据确凿，涉案人员众多，您的父亲也在其中。】
【另外，关于您女儿的身世，周放承认是他和林晚意蓄谋已久的。】
【当年您和太太备孕困难，林晚意提议做试管婴儿，去医院路上她偷换了您的精子样本。】
【她说她爱钱，但更爱你。她和周放认为，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就能一辈子把你牢牢绑在身边。】
律师的每句话都像刀子，将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凌迟得血肉模糊。
我关掉手机，不想再看这些肮脏的东西。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的家庭，我付出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用来满足私欲的工具。
病房门被推开，我妈走了进来。
她憔悴了很多，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
“阿城”她小心翼翼开口，眼圈泛红。
我没有看她，只是冷冷盯着窗外。
“有事吗？”
我的冷漠，让她不知所措。
她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沉默半晌，才哽咽道：
“阿城，妈对不起你。”
“我我跟你爸，已经办了离婚手续。”
“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以后妈就只有你了。”
她伸手想拉我的手。
我条件反射地躲开。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转过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你那个好儿媳妇污蔑我、打我的时候，你在帮她。”
“在你那个好丈夫背叛我、侮辱我的时候，你选择视而不见。”
“妈，你不是只有我了，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自己。”
“你所谓的爱，只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以前你觉得他们能给你带来荣耀，所以你维护他们。现在，他们成了耻辱，所以你抛弃他们。”
“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站在我这边。”
我的话刺穿了她最后的伪装。
她愣愣地看着我，嘴唇颤抖，脸色惨白。
“我我没有”
她的辩解苍白无力。
“出去吧。”我下了逐客令，“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妈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我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退出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但我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