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城的路上，我跟霍山坐在一辆宽敞的马车里。
李广骑马护卫在侧。
车队行进得很快，但我感觉不到丝毫颠簸。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软垫，角落里的小香炉，燃着安神的檀香。
霍山坐在我对面，闭目养神。
他换上了一身玄色的锦袍，头发用玉冠束起，少了几分乡野的粗犷，多了几分威严。
但我知道，他还是那个会为我劈柴，会笨拙地安慰我的霍山。
我看着他，心里有很多疑问。
“你……为什么当初要诈死？”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
“功高震主。”
他只说了四个字，但我全明白。
自古以来，有多少名将，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在君王的猜忌之下。
三年前，霍山在战场上救了先帝，威望达到了顶峰。
先帝卧病在床，新帝年幼。
朝中有人进谗言，说霍山手握重兵，恐有不臣之心。
为了自保，也为了让新帝安心，他只能选择“死去”。
“那现在，你回去，不怕吗？”
“不怕。”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因为现在，俺有你了。”
“俺有需要保护的人了。”
我的心，漏跳一拍。
原来，他出山，不是为了家国天下，而是为了我。
为了给我一个安稳的，不被人欺负的将来。
“陛下那边……”
“放心。”他打断我的话，“这次是陛下求着俺回去，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而且，李广是俺的心腹，北境的兵，也只认俺这个大将军。”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不再多问，靠在软垫上，闭上眼睛。
我相信他。
到了京城，我们没有直接进宫，而是住进了霍山的大将军府。
那是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比徐子瑜那所谓的状元府，不知要大上多少倍。
府里的下人，都是霍山当年的旧部。
他们见到霍山，激动得热泪盈眶。
见到我，则恭恭敬敬地称呼我为夫人。
我被安排在主院。
院子里种满了梅花。
管家告诉我，这是大将军亲手种下的。
他说，大将军喜欢梅花傲雪凌霜的品格。
我看着满院的梅花，心里却想着，霍山那样一个粗犷的男人，竟然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我们在府中休整了一天。
第二天，霍山才带着我一起进宫面圣。
皇帝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见到霍山，亲自走下龙椅扶住要行礼的霍山。
“大将军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不必行此虚礼。”
霍山也没有跟他客气，顺势站直身体。
皇帝锐利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将军夫人了。”
他打量着我，点点头。
“果然是钟灵毓秀的奇女子，难怪能让大将军为你倾心。”
我屈膝行礼。
“民女越书眉，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皇帝摆摆手，“以后，你就是我大越的护国夫人，朕会下旨给你一品的诰命。”
我受宠若惊，偷偷看了一眼霍山，见他暗暗点头，这才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