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就要关门。
“砰”的一声闷响，门被一只手死死抵住。
“清韵，你听我解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完全不见了饭局上的狠厉。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用尽全身力气去推门，门板却纹丝不动。
“我和林苒苒真的已经断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见她了。”
他还在不断地挤进门缝，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
“你忘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吗？你说你喜欢看星星，我就陪你在阳台上坐了一整夜。”
“还有你第一次做实验失败，哭着给我打电话，我”
拉扯间，我抱在怀里的牛皮纸袋脱手而出。
啪嗒。
袋子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和照片散落一地。
一张我父母的合照，恰好翻到了最上面。
空气瞬间凝固。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俯身抢着去捡。
一只手比我更快，捡起了那张照片，以及旁边几份印着“车祸鉴定报告”字样的文件。
我猛地抬头，撞进池昭骤然变化的眼神里。
那里面所有的恳求、温柔、追忆，都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被识破的惊骇。
他死死盯着手里的文件，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然后转为铁青。
“你”
他的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字。
“你都知道了？”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转身就往卧室跑。
我迅速反锁上门，后背紧紧抵住房门，身体却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苏清韵！开门！”
下一秒，疯狂的砸门声响起，每一声都像是砸在我的心脏上。
“我本来没想过要你的命。”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嘶哑而扭曲，充满了疯狂的杀意。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就别怪我了！”
“你只能去死！”
我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颤抖着按下报警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用尽全力，压抑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报出地址。
报完警，我脱力地滑坐在地上。
也就在这时，砸门声忽然停了。
外面死一般的寂静。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走了？
是听到我报警，所以跑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猛地一转身。
哗啦——
卧室的窗户玻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碎，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一道黑影从窗外猛地扑了进来。
我还没来得及尖叫，小腹就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被狠狠踹到一边，重重撞在墙上。
迟昭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双眼赤红，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从地上拖起来。
“我当年已经放过你一马了！”
他疯了一样地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你为什么要查？为什么要毁了我！”
我头皮痛得发麻，眼泪混合着愤恨涌出眼眶。
“为什么？”
我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母！”
“他们对你那么好！”
“好？”
迟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癫狂地笑了起来。
“那叫好？”
“让我一遍遍地做那些毫无意义的基础实验，把我当成一条狗一样呼来喝去，那他妈的叫好？”
“他们死有余辜！”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