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给自己的死亡精心安排了一场谢幕。
公司上市那天，乔岚岚格外兴奋。
她激动地把我抱起来转了个圈，“阿瑜，我终于要成功了！”
我轻轻揽住她的脖子，没说话。
她用手指捏了捏我的腕骨。
“怎么瘦了这么多？”
生病后，我早就瘦成一把骨头，但她现在才发现。
我又开始痛了。
靠坐在她怀里，轻轻发抖。
她仍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把你养胖！”
但人是不能立fg的。
立得越高，摔得越惨。
乔岚岚站在台上，做最后的演讲。到致谢词时，她提到我。
她说感谢丈夫这么多年的陪伴，感谢我日日夜夜为她熬的夜、炖的汤。
她说如果没有我，就没有如今的她。
最后她说，她爱我。
我和她对视，恍惚间看到二十岁乔岚岚的影子。
三年而已，一切都变了。
乔岚岚邀请我上台，为我们的夫妻恩爱做个最后的证明。
投影一下子亮了。
她含情脉脉注视我，“结婚三年，我把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
声音戛然而止。
在她骤变的脸色下，我转头看向屏幕。
一张张，都是她和李泽源在一起的照片。
台下哗然。
乔岚岚猛地捏紧我的手，“关掉！”
关不掉。
后台操作的人全是我安排的。
上市发布会上爆出如此大的丑闻，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
乔岚岚完了。
我第一次行使她丈夫的权利，用来背刺她。
惊喜吗？乔岚岚。
这就是我送你的道别礼。
本该是证明夫妻恩爱的视频，却变成她的出轨现场。
乔岚岚双目猩红，疯了一样砸烂投影仪。
投影仪摔在地上，变得稀巴烂。
一如我们四分五裂的婚姻。
台下的人全都散了，媒体对着我们疯狂拍照。
他们还揪出了个人。
正是视频里的主角，李泽源。
他一身西服被扯得皱皱巴巴，精心打扮尽毁。
狼狈地被媒体围起来逼问。
“你早就知道了。”
乔岚岚死死盯着我，攥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
几乎想要掐死我。
我眼前发黑，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乔岚岚怔住，后退一步。
我笑得流出眼泪，“乔岚岚你完了，李泽源也跑不掉。”
这时公关的人来找她。
她死死咬牙，然后撇开眼睛，“等我解决完再回来和你算账！”
乔岚岚走了。
我浑身脱力地靠坐在墙边。
耳边是一声比一声催促的询问。
无数媒体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乔总出轨多久了？”
“这些照片是你放的吗？”
“你后悔跟乔总结婚吗？”
闪光灯晃眼，可我的眼前越来越黑。
我闭上眼睛，笑了笑，“后悔了。”
都说临死前会看到回忆里最美好的画面。
我又看到了二十岁的乔岚岚小心翼翼问我，可不可以嫁给她。
她欣喜地想牵我的手。
但这次我没有答应她。
我说，“不可以。”
“我再也不要跟乔岚岚结婚了。”
“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