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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贺明厉说:“忘了告诉你,通风管尽头是焚化炉。”

白书怡终于彻底崩溃,放弃了恳求他:“贺明厉!你不得好死!”

男人在月光下点了支烟,不紧不慢地道:“我早就死了。”

烟雾缭绕中,他想起沈问音最后看他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恨,也没有爱。

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几乎要发狂。

在见不到沈问音的每一天,他都以折磨白书怡为乐。

后来,他终于把白书怡放了出去。

“贺总,要派人跟着吗?”助理低声问。

贺明厉摇头:

“让她尝尝自由的滋味。”

白书怡走在街头,发现自己已经不会走路了。

高跟鞋早就被没收,她的脚上只有一双脏兮兮的布鞋。路过奢侈品店的橱窗时,她看见倒影里那个憔悴的女人,指甲缝里满是污垢,手腕上全是自残的疤痕,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她突然想起从前。那时候她总是妆容精致地站在贺明厉身边。

那次视察工厂,她一个人去,便用涂着红指甲的手指轻轻点着沈问音母亲的肩膀:“阿姨,您女儿抢不过我的。”

说完之后,却还不过瘾,直接把沈母推向了深渊,沈母惨叫,她却只觉得畅快。

她当时觉得,像沈问音这种蠢货,他们一家人都该待在阴沟里。

而她会成为贺氏的总裁夫人,永远光鲜亮丽。

可现在,橱窗里最新季的连衣裙标价六位数。

白书怡下意识摸向口袋,却只翻出两枚硬币。

傍晚的公园长椅上,一个小孩指着她问妈妈:“那是乞丐吗?”

白书怡蜷缩在长椅上,听见自己的胃发出咕噜声。曾几何时,她连餐桌上出现非有机蔬菜都会发脾气。

远处垃圾桶旁,半个发霉的面包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当手指碰到霉斑的瞬间,她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焦距,然后狼吞虎咽。

终于在这个深夜,白书怡爬上了护栏。

江风很冷,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她望着漆黑的水面,小时候父亲总抱着她看烟花:“书怡要永远做最骄傲的小公主。”

而现在,她连乞丐都不如。

纵身跃下的瞬间,她恍惚看见沈问音站在岸边,怀里抱着母亲的骨灰盒。

那个女人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就像看一片落叶。

原来失去亲人,原来被折磨,是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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