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纪委说，建议我们镇这边先组织一次‘内部项目线交叉会议’，让几方把说法当面摊开。”
张浩东点头，“可以，那我就给他们搭个台。”
第三天下午，镇会议室又开会了。
这次不是调查会，而是一次不公开、不录音的“协商会”。
张浩东站着，没带文件，只说了一句话：
“育才楼边坡项目的钱，镇财政已经锁账，谁签的字，谁出面的施工代表，谁写的报审申请，今天都在。”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人：“你们可以把话当耳旁风，也可以把今天当机会。现在开始，你们自己商量，谁先开口，就先保谁。”
屋里一阵静。
几分钟后，嘉景那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先开了口：
“那批图纸是我们打印的。”
张浩东不语。
“但原始文件是嘉恒的人u盘里拷出来的。”他说完这句，低着头，“我们公司只是拿来整理了格式，没动内容。”
嘉恒那边的人立刻不干了：“你别胡说，那是公开模版，哪来的源文件？”
“可你u盘里有批注记录！”
两人当场就吵了起来。
金辉那边赶紧抽身：“我们就是按施工标准配合作业，谁说要开工我们也不太清楚”
张浩东一抬手，“停。”
他转向镇纪委代表，“你们都听见了？”
“听见了。”
“行，那这次的协调会，到此为止。”
张浩东走到门口时，回头说了句：
“我已经让财政申请专项清算小组介入。下一步，谁账里多出一块钱，就不是今天在这吵架的事了。”
会后，苏晚晴走到张浩东旁边：“你这是要彻底把这三家拉黑？”
“不是我拉的，是他们自己。”
“可你真不打算回头？”
“我要是回了头，他们就全上桌吃肉了。”
“那你呢？”
张浩东想了下，淡淡说：
“我没想着吃肉。”
“你想干嘛？”
“我就想这块地——别臭。”
清算组是第三天上午进的镇。
三辆车，两男一女，带着一台老旧的便携扫描仪和一个移动硬盘柜。
他们来得没声没响，到了也没先开会，而是直接去了财政所对账室。
张浩东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档案资料和现场负责人，全程不插手、不露面。
他知道，这种时候越不说话，下面的人越怕乱动。
中午，镇政务办小周跑过来说：“书记，清算组那边问项目审批流程的‘特殊批条’去哪了，说本该有，但咱们资料里没有。”
张浩东正吃饭，没抬头：“我们镇没批过这东西。他们如果查到了，就说明有假批文。你让他们自己找。”
小周一愣，“那要是找不着呢？”
“找不着，就写‘无批条流程’。”
“哦。”
他刚走，苏晚晴来了。
“张浩东，你是不是打算把事搞大？”
“我不是搞大，是这事本来就大。”
“可你知道这会动到谁吗？”
“谁沾上，动谁。”
她手里还拎着资料袋，没放。
“县里现在都在看你。”
“我就让他们看。”
“那你要是站不住了呢？”
张浩东把饭盒一合，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