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周，唐昭终于坐不住了。
他的电话打进来，我接了，但没说话。
他在那头喘了口气，声音听着有点冲。
“方烬霜，你非得把事情做这么绝？”
我还是没吭声。
“你知不知道你那一闹，我损失了多少合作？现在全网都在骂我！满意了吗？”
“你就不能懂点事？以前那些小事闹闹就算了，这次非要把我搞死？”
“你回来发个声明，就说我们之前有误会，现在说开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我听着，觉得有点好笑。
“说完了吗？”
听到我轻快的语气，唐昭顿了顿。
他声音忽然软下来，带上那种熟悉的讨好。
“小霜，我最近真的都被骂得睡不着觉。我们别闹了，好不好？都九年了”
我打断了他。
“不好。”
不是喜欢流量吗，不是想事业上升吗。
黑流量也是流量啊。
我这也是助他事业腾飞啊。
唐昭像是被噎住了，刻意放软的声音有些紧绷。
“你那么多东西还在我这儿，至少回来收拾吧。”
我直接挂了电话，点开搬家app，下单了最快的上门服务。
把列好的物品清单发过去，并附上地址和门锁密码。
两小时后，搬家师傅打电话过来，语气有点无奈。
“女士，东西都搬上车了。就是那男的一直在旁边吵，说必须你本人来签字，不然不让搬。”
“不用理他，”我说，“清单上的东西齐了就走。他拦你就报警。”
背景音里还有唐昭的嚷嚷声，听着有点远，师傅汇报着情况。
“已经搬完了。那男的气得脸都青了，摔门进屋了。啧啧。”
我额外给师傅账户打了一笔小费，跟唐昭纠缠，真是辛苦了。
顺带拉黑了唐昭的号码和社交账号。
免得再来烦我。
这下东西搬干净了，最后一点牵扯也没了。
我便抽空回了趟父母家。
毕竟纸包不住火，我怕他俩老人家从网上看见那些污秽消息。
饭桌上，我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
“爸，妈。我跟唐昭分了。”
我妈筷子都掉桌上了。
我爸猛地抬头看我，眉头拧得死紧。
“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
“算不上欺负，算计罢了。”
我把唐昭干的事用最平直的话讲述了一遍。
我妈眼圈红了，手有点抖。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跟我们说？老是什么都一个人扛着”
我赶紧给她盛了碗汤。
“早说晚说都一样，结果没区别。没必要让你们跟着糟心。”
“这叫没必要？”我爸声音高了点，重重叹口气，“九年啊这混账东西！”
我深表同意。
“嗯，是挺混账。但是都过去了。倒是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我想回法国把硕士读完。毕业那年，莫里斯教授就说随时欢迎我去。现在嘛时机正好。”
我妈愣了下，下意识问。
“那你的工作”
“线上能处理一部分，不能处理的就停掉。读书更重要。”
我爸沉默了一会儿，没再多问，只说了句：“钱不够跟我说。”
我眼底的酸涩又开始上涌，还好父母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我打开邮箱，找到莫里斯教授不久前发来的邮件。
回复框里敲下字母。
【感谢您的邀请，很荣幸能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