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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1页)

谢怀川红了双眼,竟生出一股跳崖的冲动。

只是这股冲动还没来得及宣泄,就被楚长宁从身后抱住了腰。

“你要做什么!你我夫妻,难道你要因为一个贱婢舍我一人独活吗?”

谢怀川回身,沉默着挣开环在腰间的手臂,朝山下疾步冲去。

他没有办法回答楚长宁的问题,现在的他只要一闭上眼,云袖消失的画面就在他眼前滚过一遍又一遍。

云袖陪在他身边整整十年,他决不允许她就这样离开。

他离那个位置只差一步,为什么,她要离他而去?

白马山格外陡峭,云袖坠崖之处更是人迹罕至。

谢怀川到山崖下时,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他一寸寸搜寻,可希冀中的人影始终没有出现。

人高的芒草在他脸上割出道道伤口,后背还没来得及包扎的伤口血流不止,汗水混着血水浸湿衣衫,他却浑然不察。

他想抬头望一望悬崖,可遮天的树荫完全隔绝视线,除了令人心悸的夜色再无其他。

他很想告诉自己,云袖没有死。

可搜寻越久,心里的希望便越渺茫。

谢怀川忽然感到眼下一点冰凉,他抬手去拂,却发现手背也倏然溅开一滴冰凉,紧接着是额前、肩头,越来越多的雨珠倾泻而下。

他忽然想起云袖为他取心头血时,似乎也有这样一滴水撒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带着咸涩的味道。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那是泪。

属于云袖的眼泪。

“殿下,雨势越来越大,再过不久崖底溪水暴涨,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回去罢。”侍卫无奈劝道,他们已经在崖底搜寻近三个时辰,再找下去也是无用功。

谢怀川肩头塌陷下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崖底,沉默着往回走。

可还没走两步,小腿忽而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竟看见一条黢黑的蛇不知何时盘在了他的腿上,狰狞的獠牙深深扎进他的皮肉之中。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咬上他的,也是这样一条黑蛇。

在侍卫嘈杂的呼救声中,谢怀川抬眼望向黑漆漆的密林深处,可记忆中的少女却没再出现。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身上越来越冷,最终两眼一闭,晕死在原地。

谢怀川醒了。

具体而言,是被疼醒的。

他费力地转动眼珠,才发现此时的自己赤裸上身,心口被切开整齐的伤口,一只白玉瓷瓶被太医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将心口渗出的血液收进瓶中。

“你们在做什么…”谢怀川声音沙哑。

闻言,楚长宁眉间掠过愧色。

“昨夜父亲听闻你我遇刺,气急攻心下旧疾复发,可那灵蝶气息奄奄,如何都产不出磷粉,这才只好命人取殿下的心头血稳定父亲病情。”

谢怀川扯了扯唇角,他重伤未愈,楚长宁却趁他昏迷不醒剖心取血。

他脑中倏地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唇角的弧度瞬间僵住。

他从没跟楚长宁说过,上次救老将军的灵药是药王谷灵蝶,云袖药王谷弟子的身份除他之外无人知晓。

楚长宁为何会知道灵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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