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不喝，就捧着暖手。
“龙公子。”
“那晚多谢你舍命推开我，还有那救命的药。”
“不然，我早凉透了。”她抬眼看向龙云，那双勾人的眼睛有龙云看不懂的东西。
“分内事。”龙云咀嚼着口茶，热水让他肩膀疼一点缓和。
他没提自己的伤。
“花魁娘子命硬。”
“命硬？”顾倾城嘴角扯出个没笑意的弧度。
“是那些人还没玩够，不想让我死得太痛快。”
“那些人？”龙云举起茶杯。
“刺客？”
顾倾城攥紧茶杯。
“龙公子。”
“你以为那晚的箭，是冲谁去的？”
龙云心一沉：“你说。”
“冲我。”顾倾城斩钉截铁。
“冲我身上顾家最后的那点秘密。”
顾家？
秘密？
龙云瞳孔一缩。
意外，又不意外。
“顾家？”
“是。”顾倾城目光飘远，带着痛。
“我本名顾青璇。”
“家父顾长风，京都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她吸了口气。
“一年前，家父弹劾首辅李林甫结党营私，贪墨军饷，害死忠良。”
“被罗织罪名，打入天牢。”
“顾家男人流放，女人充入教坊司。”
“我流落至此。”
她说得平静，可声音发抖，眼底刻骨的恨藏不住。
都察院御史，弹劾首辅，满门抄没！
提天大案！
龙云心头巨震！
这背景，这血仇！
“那晚的刺客。”顾倾城继续说。
“是影阁的人。”
影阁？龙云皱眉。
没听过，但名字邪气！
“拿钱办事的杀手窝子。”
“专给那些染了手怕沾屎的大人物擦屁股。”
“李林甫或者他后面的人，不想顾家还有人喘气，不想顾家的秘密漏出去！”
“便买通影阁，斩草除根！”
“我躲到这鬼地方，以为能活，结果还是被他们闻着味儿了！”
她猛盯住龙云。
“满月楼那晚，他们冲我来！”
“射向我的第一箭，才是真要命的！”
“射你和段瑞？那是障眼法！搅混水！顺道看能不能弄死你们！”
龙云心彻底沉了。
刺客的狠辣，残忍的钻斗，查不到的箭。
全对上了！
目标明确！
心狠手辣！
“那你替我挡”龙云大声子发干。
“本能。”顾倾城打断他。
“不想欠你太多。”
“你救过我，不想看你为我死。”
“而且”
“你那首《佳人》让我想起不该想的东西。”
听雪轩死寂了。
炭火都暗了。
砰！砰！砰！
门被撞得山响！
力道凶得吓人！
“龙医官！龙医官不在？大将军急令！十万火急！！”
龙云和顾倾城同时一惊！
小翠吓得一哆嗦，赶紧开门。
门刚开缝，一个浑身是土，满脸是血的狼牙军传令兵就撞进来了。
噗通跪在龙云面前。
“龙医官！快！快回营！”
“犬融国与北狄蛮子联手！五万大军过河了！前锋直扑阴风峡口！”
“兄弟们快死光了！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