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御书房或是临湖水榭吗，怎么会来寿康宫。
沈娇棠环顾四周，这才惊觉殿中早已空无一人。
殿外日光正盛，透过雕花窗棂洒落一地碎金，帝王的高大身影立在榻前，将她们母子三人笼罩在一片暗影之下。
沈娇棠浑身僵直，竟然连行礼都忘了，只将两个孩子死死掩在身后，水眸中满是戒备。
“你想要做什么。”
沈娇棠此刻还不知道，她脸蛋微微扬的角度，和当年她向殷淮索吻时，一模一样。
殷淮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慢条斯理道，“沈小姐看见朕，为何不行礼，还如此惧怕。”
他忽然逼近一步，龙涎香的气息笼罩下来，“可是想起了什么。”
沈娇棠脸上血色尽褪，她刚刚一时情急，只记得护住孩子，却忘了昨日她和殷淮说过，自己“失忆坠崖”。
“陛下恕罪，臣女刚刚......”她连忙起身，低头行礼，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托住了手臂。
“娇棠。”男人音色沙哑叫出了她的名字，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沈娇棠心尖发颤，一抬眼，撞进了男人泛红的双眸。
她惊得踉跄后退，躲开他的手，“谢陛下恕罪，臣女告退。”
她转身欲抱孩子，却被男人从身后搂住了纤腰。
暗香浮动，美人娇香软媚更甚从前，不由得让人想起，那些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短暂的怔愣后，沈娇棠拼命在他怀中挣扎，“陛下，我是明瑄的未婚妻，您未来的弟媳！”
这句话触到了男人的逆鳞，他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
“弟媳。”
殷淮低笑一声，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你要带着朕的骨血，嫁给朕的皇弟，给朕当弟媳吗。”
沈娇棠浑身一凛，殷淮怎么知道龙凤胎是他的孩子。
这件事她没和任何人说过，殷淮不可能知道，一定是在诈她。
“耀辰和蛮蛮是明瑄的孩子，和你无关！”
沈娇棠喊出这句话，明显感觉身后的男人僵住了。
她继续道，“当年我在去琼州的路上被人追杀，明瑄拼死护住了我，从此我们两人定情，有了耀辰和蛮蛮。”
随着沈娇棠话音的落下，男人松开了缠在她腰间的手臂。
沈娇棠转身，抬眼看着那双如罩黑雾的凤眸，“陛下，当年为何会有人，想要杀我。”
殷淮眼眶猩红，捉住了她的细腕，“当年你明知道我在沈府外派了保护你的人，为何要避开我的人走。”
沈娇棠眼中似有晶莹闪过，却笑着道，“陛下，臣女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您忘了吗。”
殿内宁静，四目相对间，衬得彼此的沉默愈发骇人。
殷淮松开了沈娇棠的细腕，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龙凤胎身上。
耀辰背对着两人，爬到榻角自己玩起了小脚丫。
蛮蛮则是睁着黑乌乌的大眼睛，无措地看着他。
小丫头被吓到了。
无数情绪在殷淮胸腔里翻涌，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转身离开了殿中。
沈娇棠踉跄了一下，恍然坐在榻上，眼角泪水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