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宫外谣言愈演愈烈,甚至污蔑沈娇棠仗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早就开始水性杨花,勾引男人。说她没跟陆青山和离时,就已经跟很多男人纠缠不清,而陆青山正是忍受不了此事,才和昭安公主好上的。无辜者的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而加害者倒是变成了最无辜的那个。御书房中,殷淮手持朱笔批阅奏折,气氛冷寂得令人窒息。侍立在角落的双喜,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帝王那濒临爆发的雷霆之怒。轻微的脚步声打破死寂,周密一身风尘,步入殿内躬身行礼。“参见陛下。”周密的声音压得很低,清晰地在御书房中回荡。双喜如蒙大赦,赶紧退下了。殷淮并未抬头,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说。”周密到,“启禀陛下,臣已查明近日京城流言之事,诸多线索,最终皆指向一人。”“此人就是前刑部尚书王弼的门生,现任吏部郎中,赵谦。”殷淮顿笔抬头,烛光映照下,面容冷峻。周密继续禀报,“赵谦此举,说是为了报复陛下当日的雷霆手段,将其恩师王弼革职逐出京城之仇。”“臣已查实,赵谦勾结了数个被整治过的世家残余势力,出资买通京城多家茶楼酒肆的说书人、以及市井间的乞丐混混。”“将那些......污言秽语,编成莫须有的香艳故事,刻意在人群密集处散播,意在污损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声誉,动摇民心。”殷淮眼中杀意顿起,将朱笔往龙案上一扔。“好大的狗胆,人呢!”周密干净利落道,“一干人等,包括赵谦在内,共计主犯七名,从犯三十余人。”“臣均已率锦衣卫将其秘密捉拿,关押进诏狱,等候陛下发落。”周密话音落下,殿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灯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殷淮一向多疑,他的目光并未因抓到人而变得轻松,反而越发深邃。说他不能生育,私德有亏,还诬陷娇棠的清白,说孩子是明瑄的......这股自谣言初起时,就有一种违和感盘旋在殷淮心头。如今非但没有因为周密的回禀而消散,反而愈发清晰。王弼倒台后,其党羽早已树倒猢狲散,不成气候。那个赵谦,若有此等胆量,早就联名上谏了,为何要躲在暗处,隐忍至今才发难。而且,这谣言来得太过凶猛,传播速度之快,不像赵谦能有的手笔。他抬起眼,冷沉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周密身上,沉声发问。“若朕真是个阉人,两个孩子是瑄王的血脉,你觉得谁才有资格坐上这皇位。”周密闻言慌忙跪地,“陛下英明神武,乃旷世明君,除了陛下没人有资格坐上这皇位。”“况且,那些只是传言而已,臣知道陛下......龙精虎猛。”周密欲言又止,当年陛下中了媚欢,同沈小姐在宫中春风一度,正是他给善的后,陛下是不是阉人,他再清楚不过。殷淮沉声道,“朕不用你拍马屁,认真回答朕的问题。”周密略一思忖,立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他试着代入了百姓的角度。他说道,“若臣是不知内情的朝臣或是百姓,听了这些传言,会认为陛下身体和私德都有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