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邻桌。
那个独自饮酒的老人依旧背对着他，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有些刺眼。
老人端起酒杯，动作有些迟缓，似乎带着千斤重担。
他没有立刻喝下，而是将酒杯举在半空，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落在了苏默的方向。
那眼神浑浊，带着浓重的苦涩与落寞，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老人对着苏默的方向，遥遥举了举杯，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寻求一个无声的回应。
苏默微微一怔。
他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那份孤独仿佛凝成了实质。
略一犹豫，苏默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清澈的茶水在杯中晃动。
他对着老人的方向，同样举起了杯子，以茶代酒，隔空轻轻一碰。
老人看到苏默的回应，浑浊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嘴角牵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却最终只是化为一个更加苦涩的弧度。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郁结在胸口的烦闷，似乎因为这陌生年轻人一个简单的动作，而稍稍疏解了那么一丝。
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年轻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自己这副潦倒落魄的模样投来异样的目光吧。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女声传来。
“苏默！”
刘文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苏默。
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几步就跑到了苏默身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她顺手从旁边经过的服务员托盘里拿过菜单，直接拍在了苏默面前。
“随便点！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本姑娘请客！”
刘文语气豪爽，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苏默看着菜单，又看了看她兴奋的样子，不由失笑。
“点太多，不会把我们刘大小姐的钱包吃空了吧？”
刘文听到苏默的调侃，立刻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哼，看不起谁呢！”
“本姑娘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请朋友吃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说笑着点好了菜，气氛轻松愉快。
苏默偶尔会不经意地瞟向邻桌那个依旧在独自饮酒的老人。
刘文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你认识那位老先生吗？”
苏默摇了摇头。
“不认识。”
刘文也没多想，继续兴致勃勃地和苏默聊着转职后的打算。
饭菜很快上齐，两人开心地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两人走出烟雨楼。
“我先回家啦，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刘文站在路边，对着苏默挥了挥手。
一辆出租车停下，她钻进车里，再次向苏默告别后，车辆汇入了晚高峰的车流。
苏默看着出租车远去，转身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的喧嚣。
突然！
嗖！嗖！嗖！
一阵急促的破风声自身后响起！
苏默下意识地侧身。
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他身边飞速掠过，目标直指前方不远处一个正在踉跄奔跑的灰色身影！
苏默眼神一凝。
那个被追赶的灰色身影，正是刚刚在烟雨楼里独自饮酒的那个落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