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下方，那，混乱的人群。
他看到了，那个，第一个，带头冲锋的，汉军副将。
他搭箭，拉弓。
咻。
那名副将，应声倒地。
他又看到了，另一名，正在挥舞着令旗的，汉军将领。
咻。
箭矢，穿喉而过。
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死神。
每一次，拉动弓弦，都必然，会带走，一个，汉军将领的性命。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城下，那群，疯狂的野兽。
你们的，反抗。
毫无，意义。
原州城外，二十里处。
一座，临时搭建的，行宫内。
刘武周，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那张，曾经，充满了帝王威仪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惶恐与不安。
“怎么样了？”
“尉迟将军，攻下原州城了吗？”
他抓住一名，刚刚从前线，逃回来的斥候，急切地问道。
那斥候，面如死灰，身体，抖得像筛糠。
“王王上”
“尉迟将军，他他”
“他怎么了？快说！”刘武周怒吼道。
“尉迟将军，他他投降了！”
斥候，终于，喊了出来。
投降了？
刘武周的身体，猛地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他身旁的丞相郭开，连忙，扶住了他。
“不可能！”
郭开尖叫道。
“尉迟恭，忠心耿耿，他，怎么可能，会投降！”
“千千真万确啊！”
斥候哭喊道。
“小的，亲眼看到，尉迟将军，被那萧羽，一箭，射下马来！”
“然后，城门大开，唐军，冲了出来！”
“尉迟将军，肯定是，诈降，想里应外合！”
“可可是，唐军，见人就杀，我们的弟兄们，根本，抵挡不住啊！”
刘武周的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尉迟恭，是他，最后的，希望。
现在，连这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跑！”
“快跑！”
？他猛地，推开郭开，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冲向帐外。
“去代地！对！去代地！”
“朕，还有机会！朕，还能，东山再起！”
他状若疯魔，语无伦次。
可就在此时。
“报——”
又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王上！不好了！”
“西面！西面，出现了，大批的，唐军！”
“旌旗蔽日，漫山遍野，都是人！”
“为首大旗，上书一个‘刘’字！”
刘罡！
刘武周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西方。
那张脸上，血色，尽褪。
前有萧羽。
后有刘罡。
上天无路。
入地无门。
他，彻底，陷入了，绝境。
“不”
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从他喉咙里，发出。
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那曾经的，汉王。
此刻，像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