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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无声地动了动嘴唇，还有没说完的话。
我想说，恶有恶报，我不该活着。
我想说，当过你的女儿，我很开心。
我还想说，你女儿的命，我替爸爸还了。
希望来生，我能真的成为你的女儿，那就太幸福了。
这次黑暗袭来，我并不害怕。
秦叔叔没有变成怪物，真是太好了。
不知在黑暗中漂浮了多久。
我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刺目的白，周围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前像蒙上了一层擦不掉的雾。
“星星？你醒了？”
一个沙哑而充满惊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缓慢地转过头，看到秦叔叔胡子拉碴的脸。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激动。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努力辨别眼前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饿”
我失去了十岁孩子该有的灵慧和情感。
成了一个傻子。
因为抢救及时，我的生命体征稳定了下来。
但是，绑匪给我的并非寻常毒品。
而是一种专门破坏神经系统的药剂。
我的大脑受到了永久性损伤，智力退化到了两岁幼儿的水平。
那些毒贩，他们没想要秦叔叔的命。
他们要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羞辱他。
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个永远需要照顾的累赘。
这一招，他们之前在秦叔叔的女儿身上用过。
那个女孩在变得痴傻后，坠河身亡了。
妻子无法承受打击，也离他而去。
秦叔叔的人生从此只剩下和毒贩死磕到底。
秦叔叔坐在病床边，看着对他的声音没多大反应的我，巨大的痛苦和愧疚几乎将他撕裂。
多年前，他没能救下女儿。
这一次，他没能救下我。
在卧底期间，他看到我被父母非人般地对待。
他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女儿，忍不住一次次出手相护。
但他始终提醒自己，我是毒贩的女儿，不能投入太多感情。
所以当我被送入福利院后，他强迫自己不再出现。
直到那天，他在河边，看到我走入河里。
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心软了。
他握住我的手，发现我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白色纽扣，顿时眼睛酸胀。
“星星，你不是坏孩子，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