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
顾斯野猛地从椅子上起身,一个箭步上前,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沙哑不堪,:“医生!请问我母亲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凝重而疲惫的面容。
他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语气沉重地开口:“情况非常不乐观。癌细胞扩散的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已经严重影响了多个器官功能。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可能有一线生机的方法,就是立刻进行手术干预,但手术风险极高。”
他顿了顿,看着少年瞬间更加苍白的脸,继续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如果放弃手术按照她现在的情况,恐怕撑不过一个星期。”
“撑不过一个星期”
这几个字狠狠刺穿了顾斯野强装的镇定。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几乎有些站立不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旁边冰冷的墙壁。
医生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必须把话说完:“如果你决定要做手术,我们今晚就可以安排最好的专家团队进行。但是”
医生语气加重,“手术以及后续icu和靶向治疗的费用非常高昂,初步预估至少需要四百万。医院规定,至少需要先预交一百万,后续的费用也必须尽快补齐。”
医生看着他,最终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残忍的问题:“手术做吗?”
一百万四百万
顾斯野垂在身侧的手猛地紧紧握成了拳,用力到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手背上青筋虬结暴起,显示出他内心正在经历着怎样天人交战的痛苦和挣扎。
这笔钱,对他而言是一个天文数字,是一个足以压垮他所有尊严和骄傲的数字。
可是
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做!”
说完,他不再看医生,猛地转过身,朝着电梯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必须立刻去弄到钱。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秦宝儿心慌意乱地拦下出租车,不断催促着司机穿过拥堵的市区。然而周末的帝都车流如织,车辆异常拥挤,几乎寸步难行。
她焦急地看着窗外缓慢移动的车流,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出租车才终于艰难地抵达了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车刚停稳,秦宝儿立刻扔下钞票,推开车门,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医院大厅。
她径直跑到前台,气息不稳,:“您好!麻烦您,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顾斯野的或者他家属的住院记录?”
前台护士被她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熟练地在电脑上查询起来。片刻后,护士抬起头:“有的。顾卿女士,正在七楼重症监护室观察。家属顾斯野办理了相关手续。”
顾卿重症监护室!
秦宝儿的心猛地一沉,道了声谢,转身就朝着楼梯口跑去!她等不及那缓慢的电梯,一口气冲上七楼。
刚跑到七楼楼梯间的出口,她正好迎面撞见一个拿着病历本,刚从病房区出来的医生。
秦宝儿急忙停下脚步,也顾不上喘匀气息,一把拉住医生的白大褂袖子,:“医生!请问一下!里面重症监护室的病人,是叫顾卿吗??她她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