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奶奶因为突发脑溢血，被紧急送进了抢救室。
姑姑和林宇坐在长椅上，一个哭哭啼啼，一个垂头丧气。
我站在抢救室门口，心里五味杂陈。
我恨姑姑，恨她的贪婪和无耻。
但我无法恨奶奶。
不管怎样，在我最艰难的那几年，是她给了我唯一的温暖。
几个小时后，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情况不容乐观。右半边身体偏瘫，以后需要长期卧床，精心照护。”
姑姑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林宇则是一脸麻木。
我跟着医生去办了住院手续，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
回到病房，奶奶已经醒了，但说不出话，只能转动眼珠。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姑姑扑到床边，握住奶奶的手：“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奶奶却费力地挣脱了她的手，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祈求。
我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信任姑姑，她想让我留下。
我心里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轻声说：“奶奶，你安心养病，我会照顾你的。”
奶奶的眼神这才缓和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请了长假，又找了一个专业的护工，和护工一起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奶奶。
姑姑一开始还每天来医院报到，装模作样地抹几滴眼泪。
但没过几天，她就嫌医院味道难闻，照顾病人又累又脏，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最后，干脆就不来了。
林宇更是从头到尾只出现过一次，丢下几百块钱，就再也不见人影。
只有我，每天守在病床前，给奶奶喂饭、擦身、按摩。
奶奶虽然不能说话，但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常常拉着我的手，默默地流泪。
一个月后，奶奶的情况稳定了一些，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出院那天，姑姑和林宇终于出现了。
他们是来接奶奶的。
或者说，是来抢奶奶的。
“陆昭，我妈出院，当然是回自己家！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决定我妈去哪？”姑姑叉着腰，理直气壮。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就凭奶奶现在所有的医药费、护工费、营养费，都是我出的。你们母子俩，出过一分钱吗？”
姑姑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林宇在一旁小声嘟囔：“那也是你奶奶，你照顾她是应该的。”
我懒得跟他们争辩，直接看向病床上的奶奶。
“奶奶，你想跟谁走？”
奶奶毫不犹豫地，用她还能动的左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答案，不言而喻。
姑姑和林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把奶奶接回我的新家后，我把客房改造成了专业的护理间。
奶奶在我这里，得到了最好的照顾，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有一天，护工帮奶奶按摩的时候，奶奶突然含糊不清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柜子……老……房子……”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但奶奶却很着急，不停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我安抚下她，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老房子？哪个柜子？
难道，奶奶有什么东西藏在了老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