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过程并不痛苦。
至少比每日忍受的疼痛要舒服得多，就在我闭上眼那刻，我的灵魂突然飘出身体，像个局外人，眼看着自己成了一捧骨灰。
可令人意外的是，有股力量在拉扯着我的灵魂。
再睁眼，我竟然出现在别墅内。
而周瑶瑶正对着电话那端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
我勾起戏谑的笑容。
看来，张律师已经行动了。
祁恩言一定没有想到，我爸给我留了一条玉石俱焚的后路。
自从我妈得血癌去世。
医生就告知我爸，我有极大概率会与她一样活不过三十岁。
所以他宠我、爱我，把他所有能给的一切都给了我，哪怕是看不上祁恩言，也由着我的性子接受了他。
但我爸早早看出了他的野心，也知道生病的我护不住集团，特意留下了一份遗嘱。
若是我死了，但没有和他离婚，宋氏集团就会属于他。
但，我若是和他离婚。
在我死后，他从我身上获得的一切都会被自动捐赠。
一分不留。
这时，屋内涌入一批银行员工和慈善机构的人员，他们清点着别墅内的东西，并一件一件搬出了屋外。
领头的张律师在周瑶瑶面前站定。
“不好意思，您身上这件定制款婚纱需要脱下来，这也属于捐赠物品。”
她捂住胸口，大喊道：“别碰我！”
可张律师显然没什么耐心。
他叫了两个女同事，拖着周瑶瑶就将婚纱扒了下来，任凭她叫哑了嗓子。
我飘在空中，欣赏着她的窘迫。
而祁思言对着张律师质问道。
“宋念呢？把她叫过来，我要见她！”
张律师用异样的眼光扫了他一眼，他并不知道我已死亡的消息。“你要……见宋小姐？”
他顿了顿，望了一眼周瑶瑶，语气颇为嘲讽。
“可惜，她大概是不想见你。”
“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
祁思言上前猛地抓住他衣领，恶狠狠道：“你什么意思。”
我很少见过他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不管是周瑶瑶离开，还是他的工作室被我爸强制关停，或是和我结婚，他都没露出过如此模样。
“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告诉我，她到底去哪了！”
他眼尾通红。
执拗的表情，让我有那么一刻回到了多年之前。
那时，他只是个窘迫的穷小子，债主们围着他，让他把钱交出来，可他不愿意，死死护住怀里的几千块钱。
“这是我妈的救命钱，不给！”
“你们要钱，就去找那个赌鬼，都是他欠的，和我们没关系！”
哪怕肋骨被打断三根，他也没有松手。
我想，他一定很爱他妈妈。
如果我妈还活着，我一定会和他一样，用尽全力守护着我爱的人。
所以，我救下了他。
不顾我爸的反对，给了他钱、送他去进修学习，最后让他进了宋氏集团，成了最年轻的集团总经理。
如果我早知是这样的结局，绝不会再和他有半点关系。
此时，张律师的声音唤回我的意识。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