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就那么好,好到你连命都不要了也要跟着他?”
孟清柳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往日不是伶牙俐齿吗?这会儿倒成了个哑巴。”
周淮安冷笑了两声,心下烦躁不已:“出去。”
孟清柳闻言,轻声叹息,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廊下,冰冷的雨丝被风吹来,打在她脸上,叫她短暂的清醒了几分。
长此以往下去,徐春景的野心只会被她养的越来越大。
今日是几两银子,明日恐怕就是几十两,几百两。
不多时,宫太医提着药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孟清柳站在那里,将一张药方递给她。
“这是调理身子的方子,你务必按时服用,切不可再劳心劳力了。”
孟清柳木然地接过,声音嘶哑:“多谢您。”
“宫太医,懿儿他就拜托您了。”孟清柳微微福身。
“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保小公子无虞。”
他扶着她的手臂,又一次端详起她的脸,神情有些恍惚。
“说来也怪,孟娘子,你当真与我一位故人生得极像。”
孟清柳闻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宫太医说笑了。”
“我一届村妇,身份卑微,怎会与您的故人相似。”
宫太医恍惚,淡淡一笑:“是我认错了。”
孟清柳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刚回到小院,便见江念卿身边的婢女丹若撑着伞等在了屋檐下。
丹若冷冷道:“孟娘子,我们小姐有请。”
孟清柳轻应了声,声音不冷不热:“不知小姐找我何事?”
“我家小姐是主子,找你便找你了,多嘴问什么?”丹若鄙夷。
孟清柳闻言,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倒真像个面团子,任人揉捏。
跟着丹若,穿过抄手游廊,绕过假山水榭,停在了府中一个幽静的院落。
孟清柳控制不住地想起懿儿从那棵树上摔下来的画面。
江念卿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盏描金茶碗,姿态优雅矜贵。
她抬眼瞥了眼孟清柳,淡淡一笑:“孩子的事情是意外,你莫要再放在心上了。”
不放在心上?
被摔的不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不知道心疼。
孟清柳死死扣着手指,借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江念卿放下茶碗,声音不咸不淡:“明日,我要在府中宴请王爷的几位同袍及其家眷,联络情谊,”
“这宴席,便交由你来负责。”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孟清柳眉心微微一紧,心知江念卿是在故意为难她。
但她若是不应下,只怕正好给了江念卿将她赶出去的机会。
此刻离开王府,懿儿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孟清柳轻轻点头,答应了下来。
“奴婢一定尽力而为。”
“竭尽全力可不行,明日的这场宴席关乎到王爷的脸面,若是出了岔子,你知道后果。”
摄政王府的宴席,宴请的自然都不是一般人。
若真出了岔子,就正好给了江念卿赶走她的借口。
为了懿儿,她不能走,也不能倒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下,低声道:“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