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孟清柳缓缓睁开眼睛,人已经是回到了王府。
鼻尖是冷冽的檀香,她往身侧看,见周淮安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她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还疼吗?”
料到周淮安会质问她,却没想到他开口说的竟是这句话。
莫名鼻头一酸,孟清柳将脸扭开,不去看他,声音哽咽:“王爷既早就想要舍弃我,为何还要自相矛盾。”
“如若你一开始便向我说明了,要将我献祭给八王爷,我也好早做打算,更不至于心中刚燃起希望,又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以为周淮安是在保护她,以为周淮安准许她留在王府。
可到头来,才发现,她才是最蠢的那一个。
孟清柳吸了吸鼻子,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知道你恨我,觉得我当年是为了那几百两银子离开了你,还觉得我水性杨花,转头就嫁给了别人。”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见到我,我走就是了,何至于如此步步紧逼,连条生路都不肯给我留?”
“等懿儿的病好了,我立马带着他离开这里,绝对不碍你的眼,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来王府本不是我的本意,那日我走投无路,误打误撞听闻有人要厨娘,便想着来试一试,谁知到了地方才知道是王府。”
“若是早知是摄政王府,我便是饿死也不会来这里。”
这些年来,她躲着他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带着懿儿出现在他面前。
周淮安半晌不说话,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根针一样,狠狠刺入他心里。
他哑着声音打断她:“今日之事,不是我安排。”
孟清柳哭着看他:“不是你?那出门的小厮为何能说出是你吩咐要见我,为何能轻而易举找到我的住处,为何能旁若无人一样将我从王府带出去。”
她以为周淮安虽然恨透了她,但还有一丝良知在。
殊不知,他却想随意将她当成玩物一样送出去。
“你如今早已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府中上上下下尽是你的人。”
“我不过是小小婢女,岂有翻天的本事。”
周淮安沉默了半晌,她话音未落下时,他便突然站了起来。
孟清柳小心盯着他的表情。
看他走到自己面前,轻轻俯身。
她正欲开口,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周淮安接住她瘫软的身体,小心翼翼扶着她躺下来,又给她盖好被子。
“亭奴。”
“属下在。”
亭奴从门外走进来。
周淮安眸底一片黑沉,声音中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你亲自守在这里,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房间,违令者,杀无赦!”
话落,周淮安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畅春园内。
抓捕孟清柳的人还未散去。
方才驾车的车夫嘴角还带着未干涸的血迹。
“大人,属下看的清清楚楚,那女人就是躲进了这里。”
“给了你那么久的时间都没把人给揪出来,我要是还有什么用?”
车夫惶恐跪在地上:“实在不是属下找不到,而是楼上的雅间里有属下开罪不起的人。”
那人笑了声:“连八王爷的路都敢拦,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车夫连忙压低了声音:“里面那位来头不小,是是宫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