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林婉儿摆了摆手，心中却更加烦闷。
她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只是想找个地方躲避一下，躲避太子和长平公主的明争暗斗，躲避这压抑的皇宫。
林婉儿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宫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方铭，一个身份卑微的家奴，产生如此复杂的情绪。
明明只是个奴才，却扰乱了她的心神。
她猛地站起身，粗瓷碗被带倒，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里面的残汤洒了一地。
老何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公主恕罪！老奴这就收拾！”
林婉儿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往外走去。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地方。
“公主殿下”老何颤巍巍地跟在她身后，想劝她回去，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林婉儿看一眼老何道：“你，带我去方铭住过的房间看看”
老何颤巍巍地走在前面，引着林婉儿穿过狭窄的走廊。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残渣和汗水混合的怪味，与林婉儿身上精致的熏香格格不入。
她不禁掩住口鼻，胃里一阵翻涌。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逼仄的小屋前。
老何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这就是方铭住的地方？林婉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间里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铺着薄薄的被褥，床边放着一张缺了腿的小桌子，上面堆放着一些杂物。
墙角处，一个破旧的木箱子半敞着，空空如也。
林婉儿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心中五味杂陈。
她难以想象，方铭这样一个骄傲的人，竟然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她伸手抚摸着粗糙的墙壁，仿佛还能感受到方铭残留的体温。
“他平时都做些什么？”林婉儿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何躬身答道：“回公主殿下，方铭平日里除了干活，就是看书，听说他是个秀才？”
林婉儿笑着点点头，莫衷一是。
林婉儿的目光落在那个破旧的木箱子上。
她走过去，缓缓蹲下，伸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木板。
“这里面原本放着什么？”
“老奴不知”老何的头垂得更低了，“许是些书籍衣物吧”
林婉儿没有说话，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叩了叩箱子底部，发出沉闷的空响。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她本以为能在这里找到些什么，找到一些关于方铭的蛛丝迹，一些能够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线索。
可如今，这里空空如也，就像她的心一样。
她站起身，转身欲走，却又停了下来。
她的眸子，竟然在这小破屋的门廊处，依稀看到了几个字。
林婉儿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门框的右下角。
那里，刻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像是用小刀刻上去的，字迹浅淡，若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她俯下身，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婉婉类卿，终不是你”
林婉儿心中咯噔一响。
回头看向老何。
“老何，你们这里识字的人，有多少”
老何想了想，道：“方铭走后，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