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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我和老伴最喜欢去的一家茶馆。
陆泽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
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了，眼窝深陷，头发也乱糟糟的，像是老了十岁。
看到我，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给我倒了杯茶。
“妈，您来了。”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我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还是陆泽先开了口。
“妈，晓燕她可能以后都不能生了。”
他的声音很低，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我端起茶杯，没有说话。
“都是我的错。”
他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不该鬼迷心窍，听了晓燕的话，打您房子的主意。如果不是我，晓燕也不会”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我打断他。
陆泽的身体僵住了。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妈，您”
“我来这里，不是来听你忏悔的。”
我放下茶杯，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推到他面前。
那是我小宝的平板电脑。
以前小宝爱玩游戏，陆泽放在我们这里的。
陆泽当时还特意登录了账号，让他的手机相册可以同步相册到平板上。
当时他说，我和爷爷想孙子了，就可以在平板电脑的相册里看到孙子的最新照片。
“这是”
“你打开看看。”
他颤抖着手，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亮起，映出他和我丈夫的合影。
那是他大学毕业时，我们一家三口在校门口拍的。
照片上的他，笑得那么灿烂，意气风发。
陆泽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爸”
“你点开相册，看看日期。”
他依言点开相册。
当他看到那些照片和视频，以及上面清晰的拍摄日期和地点时，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平板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桌上。
“不不是的”
他摇着头。
“妈，您听我解释”
“解释？”
我看着他。
“你爸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等着你去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你和晓燕，正在千里之外的海边，拍着这些照片。这就是你所谓的‘出差’？”
那些照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们清晰地记录了，在我打电话求救的那个下午，陆泽和晓燕正在三亚的沙滩上，笑靥如花。
他们穿着情侣沙滩裤，在夕阳下拥吻，背后是碧海蓝天。
陆泽彻底崩溃了。
他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哭得像个孩子。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是chusheng！您打我吧，骂我吧！求您原谅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泪，他的忏悔，再也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一丝波澜。
上辈子，我到死都在为他们找借口，以为他们只是一时糊涂。
这辈子，我才知道，他们的心，早就黑了。
“原谅你？”
“陆泽，你爸在天上看着呢。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我抽出自己的腿，站起身。
“从今天起，你我母子，恩断义绝。”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