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一时之间,宴知秋就陷入了迷茫状态。
她心性单纯,醉心医术,并不擅长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近些年遇到这种事情,便大部分都听宴明琅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只管做好万全准备,真到遇到事的那天,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母女俩几句话便把昭昭学武的事情给定下来了。
宴明琅倒是很想让昭昭跟着马夫老宋学些功夫。
但一来她不知道老宋的底细,即便是千机阁也查不出来,二来,老宋隐姓埋名待在她身边,素来不喜招摇,若是叫老宋教昭昭,等于是逼迫老宋暴露身份。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老宋都帮了宴明琅许多,宴明琅不愿强人所难。
这武师傅一事,还是得慢慢寻访,但去拜访见山先生,倒是刻不容缓了。
把宴知秋和宴昭昭安顿好,宴明琅就带着白术与老宋去拜访见山先生。
依旧是那个荒僻的小村子,马车缓缓驶进小村落,已经是傍晚时分。
见山先生门前有一块空地,用竹篱笆围着,地里没种菜没种粮,种的全是各色菊花。
时值夏秋交际,有性子急的菊花已经结了花苞,幽幽香气沁人心脾。
门口栽着几棵柳树,夕阳西坠,正好挂在树梢上,颇有意境。
宴明琅立于树前,盯着那西坠金乌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它一跳一跳快要隐入山涧,她才笑道:“昔日有五柳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今有见山先生不为名利所累,世间名儒,大概都是这般淡泊名利吧。”
屋内忽然响起一人笑声:“某不才,怎敢与五柳先生比肩?”
见山先生声音温润,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会叫人误会他是个性情温和好说话的人,传闻却说见山先生狂狷孤傲,也不知是不是那传闻有误。
宴明琅高声回道:“先生不用过于自谦,五柳先生曾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见山先生名号从此诗而来,院中又栽种菊花和柳树,可见是将五柳先生引为知己,是有大境界的人。”
屋内半晌没传出言语来。
白术等得有些急了:“小姐,这个见山先生藏头藏尾的,咱们都在这儿等着他了,他还不出来,未免有些拿大了吧?”
宴明琅摆摆手:“白术,你我是来求人的,须得摆出个求人的姿态来,见山先生既然有大才能,脾气古怪一些也是正常,再等等。”
她此行是志在必得。
裴霁既然给了她名帖,那就说明此事十拿九稳了。
她只需保持耐心,不愁见不到见山先生。
果然,又等了片刻,外头彻底已经黑了,小屋的门才开了。
一个面相平常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脚下放着个箱笼。
他负手立于屋前,朝着宴明琅微微颔首:“这位夫人便是镇北王世子口中所言的嘉成县主?”
宴明琅也赶紧还了礼:“我便是嘉成县主,久闻见山先生大名,今日终于得见”
见山先生一摆手,丝毫不给宴明琅面子:“把名帖拿来我瞧瞧。”
宴明琅冲着白术微微颔首,白术老大不情愿地将名帖奉给了见山先生。
见山先生倒也没有介意白术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