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多事了。
她与裴霁本来就算不上多熟,不能因为共同经历了几次事情,就把裴霁当成朋友,交浅言深这个道理,她得时刻记在心上。
“四皇子为人光明磊落,聪明却不世故,是个值得真心相交的。”
宴明琅顿住了脚步:“世子对四皇子也夸个不停,我斗胆问一句,世子是要站在四皇子这一边了么?”
她转身盯着裴霁的双眸。
月色下,裴霁的脸几乎大半都隐在阴影里,只有那一双眸子,灼灼发亮。
“时候尚早。”
裴霁只吐出四个字,便对此事避而不谈。
宴明琅聪明得没有多问,与裴霁点点头,便回了烟雨台。
一夜好梦,第二日,宴明琅竟然破天荒地起晚了,惹得白术抿着嘴直笑。
“小姐早就该带着郡主和小公子出来散散心了,咱们家在乡下也不是没有庄子,小姐只是不肯去。”
“乡下庄子的景致怎比得上篁园?”宴明琅从匣子里捡出一只芍药压发,递给白术,“叫你打听的事儿,打听得如何了?”
白术摇摇头:“篁园里的人嘴巴可紧了,奴婢带来的小银锞子都散出去大半,也只从一个洒扫婆子那里得知,当初撵走公主奶嬷嬷的不是别人,正是四殿下。”
顾徵?顾徵的手竟然伸得这么长?
皇室公主的教养嬷嬷一律归内务府管,撵走奶嬷嬷得经过皇后的同意,顾徵胆子也太大了些。
“我知道了,你再接着去打听,小心些,别叫人疑心你。”
白术笑道:“小姐就放心吧,这件事包在奴婢身上。”
天光已经大亮,篁园也喧闹起来。
各色鸟叫虫鸣兽吼,各种人声脚步声,在这座皇家园林中交织,颇为热闹。
宴明琅带着白术去给宴知秋请安,却不曾见到宴昭昭,还以为宴昭昭去跟见山先生读书了。
“昭昭不是去读书了,而是去练武了。”
宴知秋笑道:“昭昭这孩子才起来,世子那边就叫了他去,说是以后每日上午,要带着昭昭习武,读书的事情就挪到下午去。”
宴明琅吃了一惊:“昭昭这么早就过去了?可曾用了早膳?”
“世子身边的冯也说,叫昭昭过去和世子一道用膳。”
宴明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怎能叫昭昭和裴霁一道用膳!
裴霁可不喜欢小孩,从裴霁几次盯着昭昭的眼神里,宴明琅就能看得出来。
昭昭又是个不怕人的,什么话都说,肯定会缠着裴霁问个不停。
这俩人在一起还能有个好?
昭昭若是惹得裴霁不痛快,说不定裴霁一巴掌就把昭昭给扇飞了。
宴明琅心急如焚,跟宴知秋打了一声招呼,就火急火燎地去了摘星楼。
进门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晨雾中认真地扎着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