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李玉枝蹲下来，轻轻抱住她。
我好想告诉她。
妈妈，我从来没有想吃别人的红烧肉。
全世界最好吃的，是你做的，哪怕只有一点点瘦肉，你也会挑出来，放进我的碗里。
爸爸的呼喊声，在村子的各个角落响起。
“玉荷……我的女儿……回家啦——”
那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一遍，又一遍。
他找遍了村里所有地方。
他会不会……
找到猪圈这里来呢？
我看着漆黑一片的猪圈。
爸爸，别过来。
这里的味道，很难闻。
4
第二天，李玉枝恢复了直播喂食。
弹幕里突然有人问。
【枝枝，你后面猪圈栅栏缝里，是不是挂着一块碎布？好像小孩的短袖？】
李玉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她慌乱地站起身，挡住了镜头。
“可能……是之前挂破的猪食袋吧……”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关掉了直播。
李玉枝把破布扯下，埋在院子里。
半晌后，她平静的去打了几桶水。
妈妈出来时正好看到她在打水。
“枝枝，这是干嘛的？”
她不敢回头，含糊的说。
“粉丝说猪圈太脏了，我想洗洗。”
妈妈点头道。
“傻孩子，这种事怎么不叫妈妈帮你。”
说着妈妈拎起一桶水，倒进猪圈里。
污泥和那些暗红色的痕迹，顺着水流，涌向下水道。
呕——
妈妈捂着鼻子，满脸嫌弃的干呕。
“怎么这么臭，真是太恶心了……”
李玉枝连忙把妈妈拉出来。
“妈妈，我来吧，你帮我递水就行。”
她看着李玉枝卖力冲刷的背影，欣慰道。
“枝枝真是妈妈的小棉袄。”
洗完后猪圈里一片湿漉漉。
所有痕迹都被水流带走。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村长急切的声音。
“亚茹！枝枝！在家吗？”
紧接着，爸爸和几名警察，跟在村长身后，走了进来。
为首的警察亮出证件。
“我们是镇派出所的。你先生李明安报警说家里小孩失踪了，今天李玉枝直播时，在你家猪圈看到了小孩的衣服。我们需要依法进行现场勘查。”
李玉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紧紧攥住了妈妈的衣角。
妈妈连忙把李玉枝护在怀里，低头问到。
“枝枝，刚刚在猪圈里有小孩衣服吗？”
李玉枝吓得不敢说话，只是一味摇头。
“警察同志，这肯定是误会！猪圈我刚让枝枝冲洗过，什么都没有！”
警察仍旧仔细检查了猪圈，甚至查看了下水道口。
那里只有浑浊的泥水，确实找不到任何衣物。
爸爸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李玉枝脸上，
“玉枝……枝枝……爸求求你了……”
“你知道玉荷在哪里的，对不对？你告诉爸爸，她还那么小，她怕黑，她晚上睡觉要抱着娃娃……”
妈妈被爸爸崩溃的样子震住了。
她猛地扭头，看向眼神躲闪的李玉枝。
“枝枝……你知道妹妹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