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的是困惑和不满的议论。
“搞什么啊？那个女助手呢？”
“所以刚刚那个女的是障眼法？现在这个小女孩才是真的？这魔术也太莫名其妙了。”
“这算表演成功还是失败啊？我怎么没看懂？”
陆斯言强颜欢笑，抱着昭昭仓促地鞠躬谢幕，狼狈地逃回了后台。
后台已经乱成一团。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工作人员用毛毯裹着、缩在角落里的柳依依。
她披头散发，面如金纸，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
“依依！你怎么样？”
陆斯行冲过去，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
柳依依像是被惊醒的木偶，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
她死死地盯着陆斯言身后的化妆镜，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她指着镜子，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是她！是沈鸢！”
“我看到了！就在水里！她的脸就贴在玻璃上！湿漉漉的，头发像水草一样！她一直在对我笑！一直在对我笑！”
柳依依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陆斯言的心脏。
他猛地回头。
镜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他和柳依依惊恐惨白的脸。
这次的巡演，砸了。
铺天盖地的负面评论席卷了网络。
“史上最尬魔术，没有之一。把观众当傻子耍，那个女助手大变活人，然后小女孩凭空出现？最后魔术师自己都圆不回来了。”
“陆斯言江郎才尽了？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专业性堪忧。”
“全程故弄玄虚，结尾莫名其妙。还幻术大师，我呸！退票！”
陆斯言的专业性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怀疑，工作室的电话快被打爆了，全是要求退票和赔偿的。
但他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他快被吓疯了。
一系列诡异至极的事件，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越收越紧。
他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一遍遍地练习着最基础的纸牌魔术，试图找回状态。
他熟练地洗牌，切牌，然后展开一个漂亮的扇面。
可当他低头看去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扇形的牌面上，没有红桃a，也没有黑桃k。
五十二张牌，每一张的牌面，都变成了同一张照片。
——我的黑白遗像。
照片上的我，面带微笑，静静地凝视着他。
“啊！”
陆斯言怪叫一声，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里的牌甩了出去。
纸牌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每一张，都是我冰冷的笑脸。
他的表演失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奇。
合作方强压着怒火，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那是一场大型户外魔术秀，电视台全程直播。
压轴节目是火焰魔术。
陆斯言站在舞台中央，手里拿着火把，按照流程，他应该点燃面前的一个巨大铁笼。
他按下火把的开关。
没有火焰。
他又按了一下。
还是没有。
台下开始出现骚动的声音。
他额头冒汗，尴尬地对着镜头笑了笑，拼命地按着开关。
可那该死的火把，就像一个廉价的打火机，怎么也点不燃。
反倒是他身后那块巨大的led屏幕，突然“滋啦”一声，雪花闪烁。
原本播放着赞助商广告的屏幕，此刻画面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