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茗越想越觉得后怕。
如果当时车子baozha了，如果陆宇琛没能及时被解救出来，如果她没有下车，如果……每一个如果在她脑海里炸开，都让她心惊肉跳一下。
护士喊顾茗，看她一直失魂落魄的，知道她还在担心，就跟她说：“你男朋友已经出来了，去看看吧。”
顾茗几乎是冲进病房。
过去一个小时里她不知道想了多少事情，几乎把和陆宇琛认识以来的发生的大大小小能想到的都想了。
不过两年时间，仿佛他们认识了一辈子。
顾茗握住陆宇琛的手，趴在他包裹着纱布的手背上默默流眼泪。
陆宇琛的脸上也被纱布包裹着，不好开口说话，刚刚他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累得不能开口了，用手指刮了刮她的眼泪。
过了一会儿，顾茗还是不开口。
陆宇琛忍不住，艰难缓慢地说话：“你……”
顾茗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你也知道心疼我，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在意我。”
这么简单一句话，他说了快要一分钟。
顾茗吸了吸鼻子，扭开头看窗外。
都这样了，他还有闲情逸致调侃，真应该把他的嘴也用纱布包起来，让他别再开口。
“你为什么要去救我？”陆宇琛问。
顾茗没有回答。
他执着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在乎，一定要听到她把话说出来。
他再问了一遍。
顾茗毫不怀疑，今天她要是不回答出什么来，他可以一直重复问下去。
“我不能看着你死在这里。”
顾茗瞪着眼睛看他，“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陆家的接班人，你在这里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让陆家人怎么想？我不想欠陆家人命！”
“那你回答我。”陆宇琛目光灼灼，“那个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不是我？”
这不是废话吗？
他都躺在即将baozha的车子里，眼看着下一秒就有可能没命，谁会在这种时候想别的事情？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陆宇琛像是在逼问出什么来，他心里有一个答案，并且现在就要听到顾茗按照那个答案说出来，“当我躺在车底，有人问你二选一的抉择，我和何焕之，你会选择谁？”
“你要是死了，我一定跟别人走！何焕之，李焕之，王焕之，跟谁都可以，反正不是跟你！”
陆宇琛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嘴巴。
“我只问你，我和何焕之，你会选谁？”
他不问过去，就问将来。
顾茗红着眼睛，感受他冰凉的手指抚过她同样冰冷的嘴唇，两个人较着劲儿地对视，谁也不肯低头。
陆宇琛要知道答案。
他今天只想知道这个答案，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顾茗冲进火海里救他说明不了什么，热心群众也一样见义勇为。
现在他要顾茗一句话，等他好了，她是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陆宇琛，你别逼我。”顾茗轻声说。
她这么一开口，什么也不用说，答案就已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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